…这是我最好的归宿,所以你不要伤心,快离开。梁冉忽然豁出去似的俯下身,把一个吻印在他的唇上。

“小叶哥,”他认真无比的说,“你告诉我,如果有下辈子,你有没有机会爱上我?”

你告诉我,我偿命给你!

但是叶云色已经失去了回答的力气。他目光疲惫的看着渐渐变暗的世界,没有疼痛困扰,只有渐轻渐远的神智,和似乎终于得到解脱的身体……下辈子?

下辈子,他微微动了动唇,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声音说,我会选择,多爱我自己一点……

不再纠缠,不再被爱。

一声闷雷从天际处辗压而过,没有征兆的衮衮浓云一刹时挤满了方才还一派晴朗的天,急促的击雨声盖过了断续的哭泣,初夏的大雨在这个时候降临,带着洗刷一切涤垢的气势,似乎可以隔断过去,似乎阻挡了所有的未来。

旧金山港口处停泊了一艘货船,一个穿长风衣的金发男人背对漫天风雨站在船头,手里挟着的烟数次被浇湿,他只顾出神也忘记了扔。弗西狄第六次走到船头来劝他,手里撑着快被大风刮走的伞,“贝利先生,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这么大的雨,连我们自己出海都危险了!还是不要再等了!”

“再等等。”贝利头也不回的说。

“可是,你看这场大雨来势汹汹,我们再不走……”

“我说再等等!”贝利恼怒的打断他。

弗西狄摸摸脸,豆大的雨点砸下来的疼痛让他颇为痛苦,但是他也不能擅自把船开走,急得在船头不住跺脚。终于,救命似的电话铃声响起来了。

他看到贝利手忙脚乱的接听起来。

“喂,人找到没有?”

“找到了!”那边说,“但是……”

他没听到下文,一阵雷声响在他的耳朵里,弗西狄看着贝利僵硬的说了句,“我不信。”然后他握着电话的右手就开始发抖,先前还显得细微,后来竟越来越不能自持,手一松,电话贴着船舷落进海里……

“哎呀,这可是五千多美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