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东西都放好了,殷宸北踱进来,满意的点点头。他问叶云色,“他们应该没吵到你吧,趁着天亮,你可以躺一会。”叶云色淡淡一笑,直白的说,“我看你还是不要和我住在一起的好,我不喜欢。”
“哦……”殷宸北摸摸下巴,“我有说要和你一起住吗?”他指指书房,“我睡那里,订的床一会就送到。”
叶云色点头,“这样很好。”便闭上眼睛休息了。
晚上的时候殷宸北果然弄来一架床,费了好大劲送进书房里,当夜就住下不走了。叶云色还是一夜无眠,殷宸北也大敞着房门,对着他读了一夜的书。
这样安宁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叶云色身上的伤势渐好,已经可以下床行走。唯一让人不能乐观的就是叶云色的睡眠问题,因为长时间得不到合格的睡眠质量,叶云色的脸色变得更苍白,还增添了头疼的毛病,往往一疼起来就有不能扼止之势。
他还是不肯用药,痛到极点时就用手死死按住,有时连口唇都咬破了。殷宸北对这一切束手无策,他在急着进行另一件事,希望能够早日解决,从而从另一个方面帮助叶云色缓解心理上的重压。
他打了电话给苏进,让他到新宅这边,有要事商谈。
苏进见到殷宸北的时候他正倚在窗边吸烟,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十分慵懒的姿势,像一只休憩中的豹。他今天穿了一套拉格斐纯白休闲装,面对着盛放的郁金香花圃,浓烈的金色配上他耀眼的白色,像一幅华丽至极的油画。听到苏进的声音他并没有回过身来,只是淡淡而不失亲热的说,“好久不见,阿进。”
好久不见,的确是好久不见。自从上一次带走叶云色,殷宸北就一直和帮里的上层频繁接触。而苏进由于要应付警方和公司里的一大摊子事,除了用电话向殷宸北报告之外,很少有机会能见到他,再加上上次发生在地下室的一幕无论如何也谈不上愉快,苏进见到殷宸北的时候,还是生气愤怒的成分居多,同时也为那伤了殷宸北的一刀存着歉意。
殷宸北听着苏进刻意礼貌的招呼,心里也是一片雪亮,他笑笑说,“我们之间不用这么生分,阿进你坐,想喝酒的话这边有Merlot,或者你还是愿意喝烈性点的?”
“宸哥太客气了。”苏进硬声说。他在沙发上坐下,腰绷得直直的,两只眼睛自下而上的看过来,“宸哥吩咐我做事,电话里告诉一声就是,您现在还在养伤,要是给朋叔高叔他们知道我跑来打扰,肯定少不了一顿臭骂。”这番话已经带了硬刺,殷宸北却像是听不出来,淡淡的道:“我倒不知道你肯听那帮老头子的话做事。”
苏进咬咬牙,声音已经拔高,“是,我阿进只肯为宸哥卖命,十年前就发过誓了!和我一起发誓的还有小白!可他现在……”
殷宸北忽然用手指扣扣窗台,微笑着说,“阿进,我今天找你,另有要事。”如春风般和沐的声音里夹杂着不容转寰的强势,苏进不敢和他硬顶,哼了一声,把头转了过去。
殷宸北还是看着窗外,晴空下的花海随着风的走势掀起片片花潮,一个青年坐在围栏旁的长椅上,因为隔得远,只能看到他侧面勾勒出的颀长曲线,以及在风的拨弄下微微起伏的乌黑的发。他轻轻叹了口气。
“阿进,下个月要开堂会,地点订了没有?”
“朋叔让我向您请示,渔人码头行不行?”
“行啊,正好可以出去走走,沿途看看北滩风光。”他细长的眼睛因为光线的照射轻轻眯着,淡淡的说,“顺便,我也趁此机会退出帮会,离开旧金山。”
我一定是听错了苏进想,人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宸哥……”
“怎么?没听清我说什么?”
苏进摇摇头,茫然说,“不、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