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雨幕一路狂飙,赶到了十公里外的另一栋别墅。
这栋别墅是他在叶云色二十二岁生日时送他的礼物,名字虽然是叶云色的,却是连叶云色都没有亲自住过的地方。他路上不断打电话询问医生的情况,等到他一下车,早已等待在那里的医护人员已经准备就绪,用最快的时间把叶云色送去救治。
殷宸北一直陪着他们直到被人撵了出来,他自己就是病人,手臂上的伤还没包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挺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一边任由人按在沙发里做紧急处理,一边看着白大褂们在这里穿进穿出,消毒水的气味第一次让他感到头痛,而这种阴郁混乱的气氛更是让他无比烦躁。
保镖跟在他身边,看他的烟一根接一根的抽掉,忍不住劝道:“小叶哥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宸哥放下心吧。”他这次带过来的都是以前跟过叶云色的人,也是在这次事件中唯一肯保持缄默的一群人,殷宸北看着他们发自内心的关心表情,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对叶云色的伤势处理直做到第二天十点,送进去又端出来的水终于有了干净模样,几个医护人员才以手加额,纷纷来向殷宸北汇报情况。
“外伤很严重,但还不致于产生危险,没有伤到内脏,要治愈应该没问题。”
殷宸北直觉的感到他们接下来要说的是“但是”。
果然,那个美国人顿了顿,尽量缀着词说,“但是病人受到过很严重的精神刺激,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这是最糟糕的。你知道,如果他肯好好配合,放下心理包袱,我们要做的工作就要少一些。否则,”他做了个为难的表情,“一旦他对治疗产生负面情绪,就会在心理上抵制,从而延缓康复的时间。还有一点,现在他的肠胃系统不是能很好的消化掉我们给他吞服的药物,似乎曾有绝食三天以上的记录,你要注意帮助他改善这个情况。”
殷宸北微微颔首,“我会的。”
送走了医生,他吩咐留下的护士住在进客房里,自己去看叶云色。其实他对这栋房子的构造并不是很熟悉,买过后就来过两次,还不包括有一次到这儿后就因事返回去了。
他之所以不肯回原来的地方去,自己跟自己说是想找个安静地方让叶云色养伤,但是在他心理隐隐有个不想再刺激叶云色的念头。现在想起来,叶云色对那栋宅子的记忆完全称不上愉快,他把他绑在身边住了两年,这期间叶云色虽然没有提出过搬出来,但是他也知道他是不喜欢自己住的地方的,不然怎么会一点私人物品都不摆,把个房间弄得像宾馆一样朴素。
他胡思乱想着已经走到房间门口,略一犹豫,轻轻拉开了门。床上的叶云色点着吊瓶,眼睛,居然是睁开的。听到声音,他向这边望过来,两人目光对在一处。
没有哀伤和激越,平静和疲倦得过分的眼底让殷宸北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呼吸。
叶云色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他拒绝着他,地下室里那看似平静的一幕一定还藏着不为人知的复杂,因为这个人,好像天生就不会把恨意写在脸上似的。殷宸北为这种想法感到无力。他缓缓接近叶云色,输液管里的药液缓慢流动,他细瘦的手臂搭在被上,那上面有一块一块的青紫,和密布的针眼。
房间很安静,秒针细微的走动。
好半天,殷宸北才开口,声音淡的像是在谈论的天气:“如果感觉好了,就先吃点东西。你不喜欢吐司,有新熬的冬菇瘦肉粥,还有鱼茸虾仁馅的小饺,还有汤,枸杞鹿茸乌鸡汤,补血和气的……”
“不用背菜谱了。”叶云色忽然开口,轻声打断了他。虽然这种躺着的姿势让说话变得很吃力,但他的吐字还是很清晰,“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
殷宸北顿住。伸手在口袋里摸出烟,叼在嘴里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