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中的酒已经喝进大半,藤堂枕着手臂,在叶云色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露出一抹不知是伤心还是欢喜的笑容。

忽然一阵细微响动。

殷宸北好像低喝了句什么,叶云色一笑,淡淡道:“你明知我要杀你,居然还是面不改色的样子,这份定力真是让人佩服。”

殷宸北似乎已经从开始的震怒中恢复到神色自若,他耸耸肩,“这当然是因为我知道你底细的缘故。”

“哦?”叶云色扬扬眉。

“比如说,我知道你握的枪里,只有一颗子弹。而且我还知道,这支枪是你在我书房的夹隔里找到的,想必当时的心情一定很激动吧。”

“你居然会留下武器给我,我只能说意外大于激动。不过,我若是看不破这个局,你岂不是会很失望。”

“我就说,你不会这么轻易就缚,还料定了他们不敢搜你的身?”殷宸北吸了口烟,把烟蒂抛到脚下,叶云色低声道:“不要乱动,否则我不能保证枪会不会响。”

“如果你装的是哑弹呢?”殷宸北说。

“哑弹?”藤堂弹弹杯壁,微微笑了笑。

是谁给谁做套呢,这两个人……

谜面还没有揭开,谜底到底会是什么?

呼吸从监听器那边传来,叶云色清晰的声音道;“你应该相信我的技术,现在这枚子弹,火力足可以射杀一头野兽。”

殷宸北大笑,“你在骂我吗,小叶?”

叶云色唇角微挑。

“就算你现在开枪,又能占得几分胜算?”单论他的身手,两人几乎不遑上下。

“不太多。”叶云色说。

“那也要拼一次?”

“总好过一次也不试。”

“看来,我说什么也没有用呢。”殷宸北笑笑,“不过,我想问你个问题,在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对我……”

话未说完,枪已经响了。

“砰”的一声,监听器似乎都被震动了,藤堂震了一下,继而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小叶居然真的开了枪?!

她一直知道他恨殷宸北,虽然他从来不说,虽然他用比别人更温和的笑容来对待他,但是在这一方面,女人简直就有种出自于天性的直觉,灵敏的兽一样,她直觉的感到小叶恨着那个人,恨的很深,很深。

甚至连射击的枪声都格外慑人。

但是……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唯一的子弹,和一声来自于监听器的尖锐鸣叫。

她用手揉揉耳廓,以减少那锐响对耳朵造成的冲击。

“宸北,你总是让我出乎意料……”她叹一声,幽幽的说,继而,又偏头一笑。

“不过竟然真的不是哑弹,这才是最让我出乎意料的地方。”

“居然真的不是哑弹……”殷宸北看了一眼流血的小腹,一阵疼痛传来,让他不禁皱了皱眉。他手中的刀子一紧,刀尖逼在叶云色脖颈上,几乎已经入肉。“而且下手还毫不留情。”他说。

如果他没有料到叶云色瞄准的将是自己的头,现在,只怕也没有这么幸运的躲开了。

想到这他的刀子又向里推了半寸,刀下的肤质柔软,血慢慢外涌,顺着刀脊上的槽直流到他的指尖。

这是他最擅长的武器,他很庆幸自己能在头顶光环的同时仍不忘随身携带武器的好习惯,虽然,这种习惯很少有外露的机会。

同样的刀子一式两柄,另一柄正插在短几下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刀势笔直,刀柄微微颤动。那里,原来曾放了一部监听器。

“听这么多也该够了,你说是不是?”殷宸北笑着问,“而且这一回,它总该是空枪了吧。”

叶云色眼帘微垂,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