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哭的一日。
因何而起呢?竟又有些说不上缘由, 只觉得一辈子的委屈都想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那些平日里不能为外人道的痛苦在一句一句安抚下化成了倾诉的欲望, 却又不能倾诉,便从眼眶里而出, 怎么止也止不住。
好在哭一场还是有好处的,她哭得精疲力尽, 于是不到中午的时候,就枕着钱妈妈的手臂睡了过去。
钱妈妈一直陪着, 根本不敢抽身, 只一味的使眼色叫郁清梧出去即便是定了亲, 也不该这般守在姑娘的床前。
奈何郁清梧看不懂脸色,坐在床榻上盯着兰山君的脸怔怔出神。
钱妈妈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她低声骂道:“还看?要不你也把手伸出来给她枕枕?”
郁清梧恍然未回神, 愣愣的点了点头,“好啊。”
钱妈妈:“……”
她翻了个白眼,问,“呆瓜, 你一个劲的在想什么呢?”
郁清梧便努力凝神轻声道:“山君像是有万千愁丝, 我瞧着, 她好似我小时候看的傀儡戏。这些愁丝绑在了她的四肢上,提着她的手脚在戏台上伸腕抬足, 唱作念打, 样样都有目的, 却又失去了随心二字。”
这般活着, 本该没了趣味。
可她好就好在这里。他盯着她的脸道:“但即便如此,她还在犹自挣扎着,秉着一口气,想要于绝处逢生。”
她就像是要从傀儡戏台里面挣扎出来的人一般。她已经伸出一只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