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没有回应。

倪佳动了动，转头看向他，惨白的光映在她的脸上，一半明一半暗，眼底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签了的话，我们就可以去领离婚证了。”

离婚？

周祈越从未想过离婚，在他眼里，倪佳是一个靠谱的合伙人。

家世好、性格温和、能力强，除了在周月仪处理一事上有失偏颇，几乎没有其他瑕疵。

“为什么？就因为周月仪？”

听到这个问题。

倪佳眼眸一颤，许久，她才缓缓说道：“是也不是。”

的确，如果周月仪没有出现。

她会遵循着内心最初的想法，用时间去感化他，让他爱上自己。

但两年过去，他的冷淡令她疲倦，周月仪的出现只是加快了速度，没有她，自己最后也是会提离婚的。

她不愿意再和一个不爱她的人过一生，每日疏冷的像个陌生人。

周祈越沉默。

好半响，他才说道：“我会把她送走……”

话还说完，倪佳便打断了他：“不必了，我已经不在乎了，协议里约定过，只要双方任何一方想要离婚，对方都不得干涉，你还记得把？”

室内再度沉默。

周祈越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常年冷寂的双眸竟起了一丝涟漪。

他声音有些生硬：“倪佳，不要闹了。”

回应他的，是死寂。

这是第一次周祈越感到了棘手，倪佳像是不愿沟通的蚌壳，死守着一心只要离婚的决心封闭自己。

原本第二天就要走的行程。

硬是因为倪佳的不配合，耽搁了整整三天。

他看着正站在窗户边，养护茉莉花的倪佳，嗓音沉沉：“茉莉喜阳光，这里连绵阴雨，不适合种植。”

倪佳顿了下。

意味深长地回讽一句：“都说爱人如养花，就算环境不适应也有人会养好，而有些人，不愿意养也不愿意放手，眼睁睁看着花枯萎。”

这样你来我往的对话，在这几天，重复了无数遍。

忽的，一团小黑影砸进了盆栽里。

倪佳探头一看，是绑着纸条的石头，她将探向窗外，就见墙头上，正坐着眼睛细碎光芒的陈桉。

不自觉朝她笑了下，她打开纸条，入目是锋利的瘦金体，第一反应就是，跟陈桉给人的感觉有点不像。

只愣了一下，她继续看下去。

【姐姐，去潜水吗？】

潜水？

倪佳来了兴趣，在这个房间呆了三天，也是时候出去散散心了。

决定好后，她拿着纸条朝他挥舞一下，表示同意。

随之，她拿起包就要往外走，越过周祈越时，他眉心一皱，从电脑桌前抬起头：“你去哪里？”

回应他的。

是‘砰’的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第17章

这一下像是砸进了周祈越的心底。

他表情惘然一瞬，随之，盯着那扇门眼眸暗了下来，他起身，来到窗户边，冷眼看着倪佳宛如一只翩然的蝴蝶扑向陈桉。

两人对视一眼，又互相笑了一下。

莫名的，周祈越觉得这个场景很碍眼，他近乎以挑剔的目光，一寸一寸审视着陈桉，

那人似有所觉地抬头，乖顺地朝他挥了挥手，随即低头，对着倪佳说了一句话，她被逗笑了，也跟着看了周祈越一眼。

那一眼，又是熟悉的讽刺。

周祈越心口一堵，下一瞬，两人肩并肩离开，距离很近，转身之际，陈桉朝他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注视着两人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