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我今天有些头晕,说了没事,安然不放心,偏要放下工作陪我来医院。」

他抬眼,看见我身后「心理科」的牌子,捂住嘴惊呼。

「陆斐,你不会是因为跟安然吵架,难过到需要看心理医生吧?」

满脸惊讶的做作表情,实在让人反胃。

「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心思看他演戏,我绕过他想走,却被人拉住手。

安然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脸色阴沉的可怕。

「你不舒服,为什么不通知我?」

我冷笑一声。

「怎么,你闲到有空陪我这种无关紧要的人来看病吗?」

她眼里闪过一丝恼怒,却极力压抑着,咬着牙牵住我的手。

「别闹了,你是我老公,怎么会无关紧要。」

「走吧,我陪你回家。」

我还没来得及挣脱,何野就扶住额,靠在了墙上。

「然然,我头好晕啊。」

「不过你别担心,我歇一会就好了,你还是先陪陆斐哥回去吧。」

安然看着面无表情的我,终究是松开了手。

「陆斐,你先自己回去,何野他没人照顾,等他好些了我就回来陪你。」

她扶住何野,再没回头看过我。

看着她的背影,我忍不住湿了眼角。

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脱口而出,告诉她我好辛苦,快要撑不住了。

幸好没有,在她心里,我只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抛下的外人而已。

经过骨科诊室门口时,一对年轻的夫妻与我擦肩而过。

女人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老公,嘴里不停地责备他不小心,语气却满满都是心疼。

看向对方的眼神是恨不得融入骨血般的爱意。

我看红了眼,这样赤裸裸的爱我也曾拥有过。

正因为曾经深爱过,离开时才是这样剥皮抽骨似的剧痛。

盯着手里刚开的安眠药,绝望如潮水般淹没了我。

我躲进洗手间,将药一粒粒剥出来,放入嘴里。

对我来说,唯有死亡,才是解脱。

6.

我没死,清醒过来后,我将药全部吐了出来。

冲到水池边,疯狂的捧住水往嘴里送。

看着镜子里,双眼浮肿的自己。

我苦笑出声。

就当死过了吧,以后,要为自己而活。

我脚步虚浮的回了家,是另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家。

父母过世时,留给我和妹妹一套很小的房子。

最难那几年,我有想过卖掉。

是安然求我别卖,她说有这套房子,我就始终是有家的人。

如她所言,这套三十多平的房子,成了如今我唯一的避风港。

这里很久没人来过,到处都是灰尘。

我花光所有力气,才打扫干净。

精疲力尽到趴在沙发上就昏睡过去。

直到被急促的铃声吵醒。

电话里,安然语气愤怒。

「陆斐,你有没有点时间观念,大家都在等你!」

我脑子一阵发蒙,沉默良久,才想起今天是安然爸爸的生日。

我想拒绝,可不得不去。

当年若不是安爸爸拜托最好的医生全力救治,即便有钱,妹妹也撑不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