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1 / 2)

另外所谓的证词,更是子虚乌有,胡说八道,极有可能是提前安排好的。

这六日里,祁王也曾想过找那两个据说看到凌纵的证人,不管他怎么问,或是威逼利诱,那两人都不曾转变,一口咬定就是凌纵,甚至还吓得跑到了京兆府去,大喊大闹,说害怕被祁王报复。故而京兆尹将二人安置在京兆府,等此案结了之后再做处置。

陆观南吹灭火折子,将卷宗放回原处。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京兆府,回首望去,只觉这辽阔的黑夜,仿佛四面八方布满了网,目的很明确,围猎阿凌。可是沉思间,陆观南又觉得这场围猎并不充分,只设计了人证,却没物证。

对方若是陷害,在尸体的旁边放一把凌纵的贴身物品,或者扔一把刀,岂不是更让人无可辩驳?

找物证也简单。李十三便藏在祁王府,趁人不备时,偷一把匕首或者暗器。

可是却没有。是觉得没必要,还是来不及?

陆观南捂着隐隐作痛的伤口,揭下蒙面,坐在亭子里稍作歇息,脑中却无片刻安逸。

他梳理着凌乱纷繁的线索,却始终无法挑出一条完整连续的线。

尤笠,到底是怎么死的?

陆观南有些急了。再拖下去,织蝉司一定会用刑。

半晌后,他起身去了东郊。

东郊风水好,是清都达官贵族尤为钟爱的墓葬之地。

听祁王说,尤笠也埋在这里。

陆观南很快找到了尤笠的墓碑,戴上手套,系上蒙面,直接刨土开棺。月光下,只能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连眼睛都是黑漆漆的,像东郊这诡异迷离的夜。

第99章 烧纸

尤笠的陪葬极厚,金银堆满了棺椁,远逾官员之子下葬的礼制。

生平便狂浪挥霍,死后亦要穿着最好的丝绸枕在富贵乡中。可是到底带不走一块金子,连人间的一抔土都留不住。

陆观南无暇再去想其他的感慨,打起火把,细细观察尸体。

根据案卷上的说辞,凶手凌纵先是在尤笠身上刺了好多刀,又怕杀不死,故而将他扔到河里去。

而照如尸体,分明是被一剑封喉,手法极为干净利落,非是刺客杀手所不能,凌纵那样的功夫根本达不到这种境界,就连他的东梧卫也不敌。陆观南想到了那天在李氏书铺碰到的杀手,心下已有八分怀疑。如果不是她,那就是其他同伙刺客,总归逃不了干系。

京兆府的仵作再废物,也不可能发现不了这处致命伤,可是在卷宗上,却只字不提。

那么答案很明显,矛头直指凌纵。避开这个明显的疑点,免得祁王紧咬不放。

陆观南陷入困惑中。如果许国细作从中作梗,刺杀朝廷官员之子,构陷祁王世子,那么应当意在挑动宜国内廷,消耗宜国的国力。京兆尹隐去致命伤,可能是与许国细作狼狈为奸,也可能只是听从陆渊命令,顺水推舟,意在致凌纵于死地。

那尤承呢?

尤笠是他的独子,其宠溺程度不输祁王对凌纵。自己的儿子突然死了,他该是最悲痛的,要不惜一切查出真凶,为儿子报仇才对。

祁王说,尤承几乎笃定凶手就是凌纵,日日去陛下面前哭诉,见到祁王便冲动地上前吵架,非要个说法。

陆观南又仔仔细细地检查尸体,不过没再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将墓葬里的东西恢复原状,合棺埋土。

万籁俱寂,无际黑夜中,陆观南总算将土填平了。

身体没恢复,随便做什么事都累得手抖。他吁了口气,倚靠着松柏,又吃了颗金疮散,打坐运气,调节体内紊乱的几股内力。

他太累了,不知不觉竟睡过去了。

直到周遭响起低低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