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当归又皱了皱眉,怀疑自己看错了。为何感觉男主一点都不紧张,反而还有点高兴的样子。
坐在公主仪仗伞盖下的凌芷萝,见二人事到如今还在“眉来眼去”,既觉愤怒,又觉恶心,不由咬紧贝齿,恨意上浮,如遮天蔽日。她攥紧双拳,略长的指甲掐着掌心,毫无痛觉。
半晌后,凌芷萝绽开一个如花般的灿烂笑容,语声极轻:“父皇,您瞧,他们二人真是情真意切啊,置宜国天子、天家颜面为无物。”
凌当归触及凌芷萝眼神,狠狠吓了一跳。
祁王拽着走神的凌当归跪下,给天熙帝行礼,老泪纵横:“陛下,阿纵身上的伤还没好,请陛下看中臣弟的一点薄面上,饶过阿纵吧。”
天熙帝手中把玩着一个精巧的小物什,银色圆盘状,掌心大小,上面刻满了星宿和天干地支。手指一划,圆盘飞速旋转,银光璀璨,如同星辰宇宙在握。
“阿纵虽有过错,但他毕竟是九弟的儿子,朕的侄子,面子上不能过不去,况且九弟已经管教过了,朕便也不再过问。”天熙帝手指微动,掌心的圆盘翻飞,“来人,给世子赐座。”
“多谢陛下。”
凌当归暗暗吐槽,起身,坐下,觉得那银色亮光的圆盘甚是刺眼。
天熙帝是个疯子,凌芷萝遗传了这个基因。这两个拥有最高特权的疯子摆明了今日要在青松苑看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单单是两个人欣赏,未免太孤单,为此宴请了诸多王公贵族,饮酒共赏。
网罗一个人,布下围杀。
金银宝高声宣读皇帝旨意,那是对他的宣判。
“罪人陆观南,以奴隶卑贱之躯,引诱祁王世子误入歧途,其念甚恶,居心叵测,辱没宜国天家尊严,实乃罪该万死。朕本该赐死,今明曦公主求情,朕愿网开一面,给予良机。”
凌芷萝居高临下地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停在陆观南面前,轻声道:“本公主记得五年前,还是平昌公府大公子的你,在冬狩上纵马驰骋,骑射精湛,实在是意气风发,叫本公主对公子一见倾心。”
陆观南是跪着的,原本的空地上突然出现一抹彩色的裙角,带着极其热烈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