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仰着头,眸子里湿湿的。
根本没有因为被水浇了而让她清醒,还是一脑门子的热,还有被对方气势压一头的不服气。
她伸出手,撩起一阵水珠,扯住了男人脖子上的牙坠儿,不算客气地往下拉。
裴祉被她牵制着,弯下背来,两个人脸贴得很近,鼻尖几乎碰到鼻尖。
“清醒了就什么事也做不成了。”宋郁唇角微微勾着,眼皮微垂,嗓音里带着蛊惑人的意味,温温懒懒,“你说是吗?”
这回换裴祉怔了怔。
反正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宋郁也很直接到底。
她的手并不安分,松开了牙坠儿,两条细白的胳膊勾住他的脖子,食指和拇指在他的耳垂上轻捏。
男人的耳垂很薄,形状好看,甚至能看到纤细的血管,这会儿红得厉害。
宋郁忍不住又多揉了两下,带着一股恶劣地挑衅意味。
裴祉倒吸了一口气。
胸腔随着她的动作,剧烈地共振。
他保持清醒,抬手抓住宋郁作乱的手,牢牢锢在前面。
“别闹了。”裴祉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又低又沉。
禁锢住她腕处的大手力道很重,宋郁试着挣脱,一点用也没有。
对方越是故作克制,她就越是想去招惹。
“谁先闹的?”把她拉进水里的不是他。
知道是自己占了上风,宋郁轻笑起来,因为站立不稳,整个人重新往他身上栽去。
裴祉的眼眸幽深,仿佛世间最深的井。
他目光灼灼,凝着眼前的女人。
该死的欠收拾。
事情的发展并不是他所预期的,明明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在之前坦白。
裴祉张了张口,声音却极为嘶哑迟滞,“我有事要和你说。”
宋郁皱了皱眉,一点耐心也没有了,“我现在都不想听。”
她挣开被男人锢着的手,踮起脚,圈住他的脖子。
“你只能做一件事情。”宋郁眼眸轻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间。
“做你最想做的。”
裴祉盯住女人的唇齿一张一阖,饱满湿润,像是一朵初绽的玫瑰,出现在野蛮生长的丛林里,显得那么惹眼,以张扬肆意的姿态,等人采撷。
仿佛再也忍不住了一般。
裴祉掐住她腰的手猛地收紧,像是要把她揉进骨髓。
他倾身下去,吻上了这朵骄傲的玫瑰。
晚上,明明已经过了雨季的森林,又下了一场大雨。
豆大的雨珠落在农场木屋的屋顶,顺着棕榈树的叶子流下来,滴滴答答,发出快节奏的声响,时不时有震天的电闪与雷鸣。
两头狮子,在互相的试探里,一步一步走近彼此,回归原始。
空气潮湿闷热,在氤氲的水汽里,夹杂着清冽的雪松味道。
偶尔划过天际的闪电带来一瞬的白光,照亮漆黑的木屋。
借着光,能看清男人宽阔后背,道道抓痕明显。
第17章 赤道
宋郁做了一个梦。
梦见她站在一条分界线上,前面是声色犬马的文明城市,后面是如海洋一般翻涌的绿色雨林。
她看了看前面,又看了看后面,左右踌躇。
一直踌躇到她醒来,太阳已经从东方升到最中心,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刺眼夺目,晒得她的脸滚烫。
宋郁皱了皱眉,意识逐渐恢复,嗓子眼里又干又涩。
她抬起手,挡住了照在眼睛上的光线,整条胳膊都是酸涩的,浑身仿佛被车辙碾过。
真是够能折腾的。
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