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虽然脸上的表情还算镇定，但心底却是不安起来。

旁边的弯弯一会儿一问：“年年哥哥，一个小时到了没有？”

“……”小尽年为了安抚她，只能摇摇头。

他撑着下巴，盯住面前那块比自己大得多得玻璃。

里面的鱼群缓慢游动，时间仿佛过得很慢很慢。

在穿鱼尾的时候，宋郁也有些焦躁，要下水时，她的手表摘了，只能时不时问旁边的人时间。

裴祉在家非常强调守信，尤其是在对小尽年的教育上，不知不觉也影响了宋郁。

她答应了小尽年一个小时就要回去，现在已经过了时间。

“要不我先下水吧。”宋郁问执行导演。

陈葭和周雪还在磨蹭，鱼尾挑来挑去，还没换上。

本身下水之后的拍摄就是分开的，节目组想要分别展示三位妈妈的镜头，所以不一起下水倒也无所谓。

执行导演用对讲联系了在馆里的总导演，得到了回复后，点点头：“那宋导你先下去吧。”

宋郁吸了一大口氧，跃进水里。

小尽年发着呆。

突然，他注意到节目组的叔叔阿姨有了比较大的移动，摄像机架到了大玻璃前。

他不明所以，视线跟着望过去，然后看见了从水面上方，缓缓出现的人鱼。

淡紫色的鱼尾，仿佛绸缎一般，在水中翩跹。

人鱼的黑发散开，清澈瞳眸望着他，朝他挥了挥手。

小尽年眨了眨眼睛，愣了两秒，从平台上站起来，贴着玻璃。

宋郁摆动鱼尾，游到他面前，隔着玻璃，笑起来。

小尽年怯怯地望着大海里的妈妈，漆黑的眼珠里透出了迷茫。

没有想象中的兴奋。

他伸出手，想要去摸妈妈，结果只摸到了冰凉冷硬的玻璃。

宋郁张开手，和他的小手重叠。

因为是潜水，她憋了一分多钟的气已经是极限，和小尽年摆摆手，重新向水面游去。

小尽年仰起头，只能看见巨大的紫色鱼尾，将他整个人罩住。

最后鱼尾消失不见。

摄影师扛着摄像机，久久不能从刚才拍到的画面里回过神。

小尽年一个人重新坐回了平台上，脸上的表情像是茫然不知所措。

跟拍摄影师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突然低落是什么原因，只能默默跟在他旁边拍摄。

宋郁从水里出来后，去了另一个不对外展示的池子，里面有水下摄影师，拍摄了几组视频和照片。

前前后后耽误下来，宋郁换回常服去找小尽年的时候，比和他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年年”

小尽年听见熟悉的声音唤他。

像是一只机敏的小动物，立刻扬起耷拉着的小脑袋，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他看见从过道大步走来的宋郁，原本闷闷不乐的小脸才舒展开来，朝她飞奔过去，一下扑到了妈妈的腰间。

“妈妈。”小家伙轻轻喃喃，“你去了好久。”

宋郁把他抱起来，和他道歉：“对不起呀，妈妈有事情耽误了。”

小尽年抱住她的脖子，埋在她脖颈间蹭了蹭，感受到了一些湿润。

宋郁急着回来，头发还没怎么吹太干。

小尽年将妈妈抱得更紧了。

其实自从小尽年大一些后，宋郁就很少抱他了，小尽年也很少要抱，倒是难得像今天这样粘着她不肯下来。

她抱着小家伙在平台坐下，看着玻璃里的美人鱼。

陈葭和周雪到现在才陆续下水。

弯弯和瑱瑱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