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舒芝敛下眸子,自顾自地吃饭。

“平时的工作忙吗?”她问裴祉。

裴祉:“还好,正常的朝九晚五,比较常会出差。”

沈舒芝点头,又问:“未来在职业上有什么规划?”

宋郁低着头,悄悄翻了个白眼,当在面试呢。每天的日子都过不够呢,谁没事去想之后的规划。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想笑,倒是想听听裴祉怎么一本正经地装腔作势。

“没什么规划。”没想到裴祉答得竟然也很随意。

沈舒芝抬眸看他,眼睛里带着高位者的审视,应该是不满意他的答案,对未来没有规划的人,不像是可以让人靠得住的。

裴祉夹起一颗西蓝花,放进宋郁的碗里,淡淡地解释:“毕竟一个人只拥有现在,丧失不了过去和未来,不能丧失的东西,也就没有拥有。谁也不能保证未来不会有意外发生。”

沈舒芝怔怔地看他,有些没反应过来,垂眸沉思片刻,想起自己不久前才生过一场重病。

半晌,她喃喃道:“确实是这样。”

“……”

宋郁偷偷瞥了他一眼。

真不愧是当教授的,他可真能说啊,唬得沈舒芝一愣一愣的。

还不忘往她碗里又丢一颗她不爱吃的西兰花。

三个人安静地吃了一会儿饭。

“父母是做什么的?”沈舒芝重新问起来。

裴祉执筷的动作微顿:“父亲以前是公司管理,母亲是舞者。”

宋郁眨眨眼,她也是第一次听说,印象里,裴祉很少提及关于父母的事情,他们平时也不会刻意去聊。

舞者啊。

她在心里默念,想象了一位身姿曼妙优雅的漂亮女人。

晚饭吃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

“晚上住下来吧。”沈舒芝说。

宋郁第一反应是拒绝:“不用了,我们要回家。”

裴祉抬眸看了她一眼。

“……”沈舒芝脸色微滞,没有再说什么,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太大反应,但整个人似乎更冷了。

“那你们自便吧。”语罢,她径直回了楼上。

等到沈舒芝拐进走廊消失。

裴祉开腔问:“这里不是你家吗?”

宋郁愣了愣。

“忘了。”她老实道。

或者说她潜意识里就没把这里当作家。

宋郁在这栋房子里住到了上初中,偶尔寒暑假实在没地方去,会回来住一下,等成年经济独立了,她很快就自己搬了出去。

平时沈舒芝早出晚归的,她们几乎很少能在家里碰上。而宋齐梁从宋郁有记忆里,就常年不在家,不是在拍戏,就是养他的小家。

这栋房子,对于她来说,虽然住了很多年,但就和酒店差不多。

宋郁靠在沙发里,有一瞬间的放空。就算再生疏,至少也住了十几年,在屋子里待的时间越久,习惯的感觉慢慢回来。

她东张西望,无意瞥见茶几,曾经把她磕得头破血流的桌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包裹上了一圈防撞条。

防撞条的颜色和茶几本身的颜色很相近,她都没有注意过,小时候被茶几撞过,她就很少在客厅玩了。

“……”宋郁想起刚才沈舒芝上楼的背影,孤独而无言,自从手术以后,她整个人消瘦了许多。

宋郁突然觉得有些难受。

“要不还是睡一晚吧?”她问。

裴祉不知道她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都行。”

宋郁去到楼上,想和沈舒芝说住下的事情。

书房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讲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