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没能成功，孟冬的命虽是保住了，可他的眼睛却再也看不到了。

楚夏守在孟冬的床前，整个人都是呆滞的，他静静的看向插进孟冬手臂的透明输液管，他的眼前浮现的是沈自秋丧礼那天的画面，紧接着就是楚婉清的葬礼。

眼泪已经干枯的流不出来了，楚夏已经被无尽的痛苦所掩盖。

他的手指插进发间，希望孟冬醒来，又怕孟冬醒来接受不了自己失明的事实。

楚夏在孟冬的身边陪了他好多天，孟冬一直都没有醒来。

而这件事也很快就传到顾巍的耳朵里。

茶香四溢，白雾腾起。

高级会所里顾巍不紧不慢的泡茶，顾政安近日以来的表现也落进他耳里。

顾政安来的时候，顾巍早已知道，却还是让他在门口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外公。”茶女将顾政安脱下的外套挂了起来。

顾政安向顾巍喊道。

“站累了吧？过来，喝杯茶。”顾巍开口说道。

顾政安在他面前坐下，两边服侍的侍女为顾政安斟了一杯茶，茶的香气遮盖住了茶室里的杀气，顾政安抿了一口茶，微蹙起眉。

顾巍知道他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事，索性直接开口也不绕什么弯子。

“政安啊，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欣赏你的能力，你是我唯一愿意培养的人，并且是当财团东家来培养，你哪里我都很满意，可唯一一点让我讨厌的就是，你太重感情了。”

顾巍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养在身边的那个宠物我一向是不喜欢的，宠物要做的是听话，见了主人要会摇尾巴，而不是去招惹别的狗，弄的一身骚。”

顾巍话里话外说的都是楚夏。

顾政安听着，蹙紧了眉，他冷着脸没有说说话，顾巍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你想让我放过孟冬。”

顾巍看向顾政安，一语言中。

“外公，楚夏不是宠物，他是我喜欢的人。”顾政安向顾巍说道。

顾巍听着，仿佛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他蹙了蹙眉，想到了什么又说道。

“喜欢的人？别忘了，你喜欢的人间接害死了你妈。”

顾巍的话无一不是在诛心，他看向顾政安问，“你以为你们之间的感情就那么纯粹吗？你们之间相隔的是你死去的至亲！”

虽然顾巍对自己的女儿并没有多少感情，可却是他最拿得出手的一张好牌。

顾政安冷冷的看向顾巍，手指拢握成拳。

顾巍点了支烟，继续说道，“就把他随便当条狗养着就行了。”

顾婉的死，当时确实是横隔在两人之间的深渊，这条深渊将他们两人隔开。

孟冬的命留在了辽城，也只能留在辽城。

在顾巍手里能保住孟冬一条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楚夏被顾政安带到了京都，京都的冬天要比辽城的冬天还要冷。但好在他们来京都的时候，正是大年初一，最寒冷的天气已经过去，往后的日子里都会一天比一天暖和。

自从楚夏的父母去世以后，他的每一个年都过的很冷清，平常不觉得有什么。但只要一到了过年的时候，这种名叫孤独的感觉就会疯狂的滋长。

楚夏想起父母去世后，他过的第一个年。

沈自秋离开他了，楚婉清离开他了，顾政安不再他身边，陪着他的只有孟冬。

楚夏捧着那碗饺子，饺子吃到嘴巴里是没有味道的，他尝不出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像是味同嚼蜡，开心，对于他来说像是一件很远的事。

孟冬今天吃饺子了吗？

楚夏在想。

他时常又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