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的瞬间,林念卿唇边的笑塌了下去。

她瞥了一眼池茉,和闺蜜们谈论起今年的春夏高定,把她当作隐形人。

听着动辄上千万的奢牌,池茉攥紧裙摆。

她这件衣服,不过是几十块买的地摊货。

“池小姐?”林念卿突然指着她胸前的印花,“你穿的这件是MiuMiu吗?”

池茉愣愣低头。

“卿卿,你看错了,她穿的是MinMin,”闺蜜们毫不留情地嘲笑着,“卖鱼女穿假货,真想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啊?”

她们对池茉的穿搭评头论足,恶意就像潮水,一寸寸夺走池茉的呼吸。

“好啦,池小姐干活辛苦,没有品位也正常。”林念卿笑着替她解围,目光却透着鄙夷。

池茉垂眸,掌心的薄茧被攥得隐隐作痛。

余光中,她看到了林念卿莹白如玉的手。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衬得她像一个寒酸的小丑。

就在这时,裴辰霄重新落座,众人很快吵着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6

玻璃瓶口又一次对准林念卿时,她笑得无奈:“我选大冒险吧。”

“和在场一位异性接吻三分钟”朋友拖长尾音打趣,又“唰”地展开一张A4纸,“要隔纸哦。”

“辰霄,帮帮我嘛。”林念卿羞红了脸,拉着他的袖子扭捏道,“反正只是游戏,池小姐不会在意的。”

林念卿看向池茉:“对吗?”

池茉淡淡点头:“你们随意。”

裴辰霄的双眸却变得阴沉,像是赌气般,一把拉过林念卿,吻了下去。

他们十指相扣,吻得难舍难分,那张纸轻飘飘坠向地板,却把池茉的心砸穿一个洞。

她默默走到天台透气,却被林念卿的朋友们端着酒杯,团团围住。

“池茉,你也知道自己碍眼啊?浑身鱼腥味,还不自量力地穿假货,连卿卿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也配肖想辰霄?”

“听说是你供他上学?来路正吗?是卖鱼还是卖身啊?”

“来,四十度的白兰地,没喝过吧,借酒消愁嘛!”

池茉不断后退,却被逼进角落。

那些人冷笑着,强硬地将酒杯递到她唇边。

她被粗暴地按住,喉咙被迫灌进灼烧的酒水,胃像撕扯一样痛苦。

池茉狼狈地趴在地上,一只握着水果刀的手划过她的后背。

“卖鱼女,是吧。”为首的朋友笑得挑衅,刀尖在她后背刻下这三个字,“插足别人,真是下贱。”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池茉疼得眼泪狂飙,指尖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裴辰霄抱着林念卿,越吻越深,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

池茉喉咙发干,连痛都喊不出。

她想起十八那年,兼职卖酒时被客人强行灌酒,裴辰霄看到客人乱摸的手,提起酒瓶砸破了他的头。

可现在,她倒在地上苟延残喘,他的眼里却只有林念卿。

一吻结束,林念卿害羞地扑进裴辰霄怀中。

“嘶”

锋利的刀刃再次划下,池茉身下晕开一片血泊。

屈辱和疼痛交织,连呼吸都不住颤抖。

彻底昏死前,她好像看到了裴辰霄惊慌的双眼。

......

洗胃管被缓缓捅入池茉的喉咙,胃液和药水在小腹翻腾。

她全身颤抖,每冲洗一次,都像千刀万剐般刺痛。

再醒来时,是在深夜。

她微微一动,伏在床头小憩的裴辰霄便立马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