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醒后在草坪上玩了一会儿,江承问她要不要去骑马。
农场里有小小一个牧场,可以缴费进去骑马,也可以拍照。上午去完动物乐园,回来时安安看见有人在里面骑马,想进去玩。当时方易清已经发了消息叫她们回去吃东西,所以她告诉安安,下午再去。
江承一提,安安自然欢呼着同意了。
苏宜宁跟他们一起过去。
到了牧场,工作人员说安安小,问他们俩谁陪孩子骑。因为觉得那人好像误会了什么,苏宜宁愣了一瞬,又听那人讲:“妈妈陪宝贝骑吧,有人牵着不会摔的。爸爸可以负责拍照。”
她尴尬万分,想解释,又觉得解释了可能会更尴尬时,江承点点头,淡声说了句:“可以。”
车上音乐声很轻,这时在播放陈奕迅的《十年》。男人嗓音沙哑,唱着伤感的情歌,和他们的故事,其实八竿子也打不着边。
可苏宜宁听得难过极了,仿佛心里无端落下一场雨。
拼命压制着喉间的哽意,她闭上了眼,仿佛是跟安安一样,因为觉得疲累,困得睡着了。
意动 心脏被不舍的情绪一点一点蚕食。……
七点四十, 轿车驶入锦绣华府小区南门外的辅道。
路上行人多,江承放缓车速,视线扫过外后视镜, 观察车侧情况。目光收回时,不经意地往台阶上人行道瞥了眼, 神色微怔。
他不至于记错,那个蹲在人行道旁花坛上抽烟的男人, 是苏宜宁前夫, 叫周沐阳。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 他偏过头轻声唤:“宜宁。”
苏宜宁本没想睡着, 但闭上眼之后,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江承车速放缓后她突然醒来,状态却仍有些茫然,听见江承唤, 下意识“嗯”了一声, 将身子坐直了往外看。
定睛分辨两眼, 察觉江承在往地下车库入口开,她忙道:“不用这么麻烦, 将我们放路边就行。”
“没事。”
江承说着话,轿车已然停在了车库入口。
苏宜宁家这套房子已经买了十多年,但本身品质过硬, 物业管理一直挺严格,外来车辆一般不被允许进小区。
江承落下半面车窗后, 保安亭穿着制服的保安走了过来。
透过驾驶室落下的车窗,弯着腰的保安正好能看见后排抱着安安的苏宜宁,升起起落杆放行了。
江承道了谢,开车驶入地下车库。
安安上车没多久就睡了,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时,接连过几条减速带,响声虽不算很大,仍让她醒了过来。
苏宜宁揉揉她头发,柔声哄道:“到家了,我们要下车了哦。”
安安迷
春鈤
瞪地应了一声。
苏宜宁抱她下车。
江承自后备箱拿了东西,将两人送进电梯。
一只手牵着安安,一只手按在开门键上,苏宜宁低头朝安安道:“和叔叔再见。”
“江叔叔拜拜。”
小丫头顶着散乱的头发,抬手挥了下。
“拜拜。”
江承看着她笑笑,又将目光落在苏宜宁身上。
苏宜宁头发也有些乱,杏眼微弯,神情略显疲倦却很温柔:“路上小心。”
“好。”
江承点点头,眼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
过往近三十年,他和很多人,经受过很多次离别。却从未有过这样一刻。
站在地下车库负一层的电梯门口,他看着那个代表楼层的数字缓缓上升,感受着心脏被不舍的情绪一点一点蚕食。
握着车钥匙,低头走出电梯间,将车子驶出地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