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这孩子。”
董其芬剜了他一眼,将手里泡沫箱放在厨房地面上,扯过墙壁上挂着的一个帆布袋,不由分说地装了六个大石榴,起身递给他。
江承只能伸手接过,“谢谢奶奶。”
“很甜的呢。”
见他似有些不好意思,苏宜宁站在一边说。
江承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被董其芬送着往门口走。
苏宜宁也想跟上去,但才走到客厅,便被董其芬盯了一眼,“你这才睡起来,别跟着,小心迎风。”
爷爷奶奶总有许多讲究,抬眸望了眼落地窗外明晃晃的太阳,苏宜宁无奈止步。
她目送两人出去。
拎着石榴一路往出走,江承没回头,只在步入玄关时,余光往室内扫了最后一眼。
视线里是站在茶几边的女孩清瘦的身影,白色刺绣棉布长裙精致的裙摆打在小腿上。
-
送了江承出门又折返回家,董其芬到餐厅,发现苏宜宁在厨房里将泡沫箱盖子拆开,抱着裙子蹲在地上,歪头打量那些螃蟹。
A市地处内陆,海鲜水产的确稀缺,见她神色好奇,董其芬便笑笑说:“想吃的话等会儿奶奶蒸几个。”
“好呀。”
应着她的话,苏宜宁抬头,抱着膝盖蹙眉思忖了几秒,突然说:“奶奶,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谁,江承呀。”
董其芬笑了笑,“不是说了吗,他和你一样在附小念书呢,平时也住学校附近,碰到过不稀奇。”
是吗?
抬手托着下巴,苏宜宁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
-
周六这一晚,她在未央公馆度过。
翌日下午,孟雅兰过来接她。
师大附小和附中初中部步行距离不过十多分钟,孟雅兰在初中部教书,苏广平和两个朋友在外面办了画室,他们一家三口,平时便住在附中跟前的教职工家属院里。
苏广平没过来,孟雅兰领了苏宜宁坐公交回去。
出了老宅,母女俩一起往社区门口走的途中,苏宜宁突然嗅到一股馥郁花香,她脚步慢下来,循着味道往旁侧走了几步,透过敞开了一扇的镂花铁门,看到一株栽种在院子里的桂花树。
夕阳越过屋檐,斜斜打在桂花树上,也往树旁一老一少两道身影上投落一片金色的光。踮着脚探头仔细看了几眼,发现应该没认错,苏宜宁试探地唤了声:“江承哥哥。”
拿着长嘴浇水壶的少年转身,和她对视两秒,朝旁边江老爷子解释:“是董奶奶的孙女。”
董其芬的孙女,江老爷子自然是知道的。但因为苏广平婚后不住在未央公馆,苏宜宁和她母亲孟雅兰,江老爷子都不算熟识。看见孟雅兰后,免不了客套寒暄了几句,又听她说自己过来接苏宜宁回学校那边,老爷子便看了时间,问自个儿孙子要不和孟阿姨一起过去。
父母都在医院里加班,这一晚,江承本是要住未央公馆,明早直接去往学校的。
但爷爷这样问,他也没反驳,将浇花壶搁下后,进屋拿了书包出来。
自家女儿平时是挺文静的性子,难得主动喊人,孟雅兰还以为两人挺熟悉,但一路走出社区上了公交,她察觉自己想错了。这俩孩子,凑一起就是两个锯了嘴的葫芦。身为家长,她只能试图活跃气氛,笑了笑问江承在几班,后者答在三班。
她想了想又说:“那和我们宁宁的班级距离好像有点远,她在九班。”
江承“嗯”了声,“不在一层楼上。”
不过才十一岁的少年,身高眼看着要窜上一米六五,比她家女儿高了足有一个头,穿着简单的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