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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
荧幕几乎被这句反问彻底攻陷了,这些如同爬虫般密麻的文字一点点地钻入助理的眼球,爬如他的大脑中,以至于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脑中的第一时间呈现出来的还是这句带着讽刺意义的反问。
【那你呢?】
助理感觉自己的脑中似是响起了一道极为清脆的声响,那是他绷紧的理智之弦。
如果npc的san值也可以以量化的方式呈现出来,白寻就能看到,他现在的san值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狂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为逻辑,当他们的行为逻辑无法自圆其说时,他们就会陷入到自我怀疑的怪圈之中,助理现在面临的就是这样的一个问题。
他感觉自己好像踏入了一个无法走出的死胡同里,之前支撑的他的行为逻辑在这一刻全部崩塌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代表正义惩戒这群罪犯,但是当他过往的罪恶被揭开后,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丝莫须有的羞耻感。
就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丢到了大街上,所有人都在用一种带着打量的、审判的、恶意的目光对他进行上下扫描。
助理是个很拧巴的人,并非是个毫无讲究的恶人,不然他早就想办法把一直欺压他的几个导演结果掉了,但他一直隐忍到现在。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也是最后一次。
曾经年仅七岁的他是那么的无畏,那么的果敢,但当所有的真相揭开的一刻,还是暴露出了他软弱无能的内核。
他到底只是个普通人,承受不住来自道德层面上的谴责,他在意他人的目光,在意他人的看法,在意他人对自己的评判。
他不是不敢作恶,只是他害怕真相败露后自己会遭受千夫所指,哪怕他们没有说话,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让他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更何况是铺天盖地的弹幕。
助理身体颤抖着,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崩溃的边缘不断徘徊。
他在害怕。
但他害怕的并非是社会性死亡,而是这件事带来的一系列严重后果,若只有几个人知晓他的过去,光明教会还能帮他掩盖一二。
但现在可是直播,哪怕是深夜档也有几千人在观看,光明教会就算有能耐堵住这些人的嘴,也不可能为他这个小人物去做这种事,所以他的梦,注定要停留在这里了吗?
绝望之际,助理走向了窗台。
从上往下看去,世界是那么的渺小,好像一粒不起眼的尘沙,那么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他是一粒只能用显微镜才能看到的微尘,还是更小的单细胞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