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护城河边，顾修明面色苍凉地坐在桥栏杆上，领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哭喊着拦住逼近的消防员：“别过来！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苏念月拨开围观的人群挤进去，看到他这副癫狂模样，眼底只剩不耐：“你又在闹什么？”

顾修明看见她，眼泪掉得更凶了。

“月月，我知道你介意我的过去，可我不能没有你啊……你看在我还爱你的份上，原谅我好不好？”

经历了这么多，苏念月对他早已没了半分耐心，皱着眉低吼：“先下来！”

“我不！”顾修明反而把身子往外探了探，“为了证明我对你的真心，我今天宁愿死在这儿，以证清白！”

话音刚落，他真的纵身跳了下去。

苏念月被周围的目光推到风口浪尖，只能脱下外套跟着跃入水中，把人救了上来。

医院抢救室外，顾修明的手机在他手里震个不停。

苏念月鬼使神差地接了起来，听筒里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

“我说大哥，尾款到底什么时候结？再拖着，你让那男人去牛郎会所当牛郎、给那病秧子喂垃圾的事，我可就全抖出去了哈！”

苏念月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她不敢信，却又抓着最后一丝理智追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想知道？”

对方听出了商机，立刻来了精神，“他让我办的事多了去了……你给我双倍价钱，我把前因后果全告诉你！”

小混混竹筒倒豆子似的，把顾修明的所作所为全抖了出来。

苏念月的脸色一点点变冷，最后，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原来谢临舟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受了那么多苦。

她逼着他用手端的那盆“温热”的汤，是顾修明特意吩咐加热过的，碗壁烫得能灼掉一层皮；

她放心交给顾修明保管的药，成了要挟谢临舟去会所卖笑的筹码；

那天晚上，她明明听见了他的呼救，却因为顾修明的一句话，转身走得决绝。

她不敢想，在她离开后，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有岁岁……

她一直以为是岁岁拿刀伤了顾修明，到头来却是他自导自演的戏码。

他偷偷进病房给岁岁喂垃圾，害孩子感染休克进了急救室，再狠心用刀划伤自己，把罪名扣在一个十岁的病童头上。

那个孩子，明明已经病得快撑不下去了啊。

她呢？

她这个所谓的“嫂子”，不仅抢了岁岁的骨髓给顾修明的母亲，还因为自己的疏忽和自以为是，让她一次次在生死线上挣扎。

到现在，她连岁岁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苏念月痛苦地闭上眼，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一点点滑落在地。

她抬起头，眼神涣散地看向助理，“你说，我是不是早就错了？还是说……我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助理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抢救室外的走廊里，只剩下苏念月蜷缩在地上的身影，像极了当初在苏家天台上的谢临舟。

绝望，无助，像个穷途末路的亡命之徒。

第14章

顾修明刚睁开眼，就看见苏念月守在病床边，心头一阵狂喜，声音带着雀跃：“月月，是你从水里把我救上来的对不对？”

“你肯救我，是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太好了……以后我只爱你一个人，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话音未落，苏念月突然对守在门口的保镖抬了抬下巴。

“把他带走。”

顾修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