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窗外两人并肩的身影，心口的钝痛密密麻麻，几乎喘不过气。

戏园班主满面红光地迎上来，对着崔衔杏便作揖。

“王妃！您的医馆冬日布粥施药，救了多少百姓，大伙都盼着给您立长生牌坊呢！”

高湛一愣，随即失笑，伸手将云锦书拉到身前，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班主的认错了。这辈子，我高湛的妻子，只有锦书一人。”

一旁的崔衔杏脸色突变。

班主轻轻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连声道歉。

唯有云锦书看清了他说话时下意识放缓的呼吸，眼角余光刻意避开崔衔杏的闪躲，无一不在昭示着，他在撒谎。

她强撑着露出得体的笑，朝班主微微颔首，将翻涌的情绪死死压在眼底。

气氛稍缓，班主引着众人入座，戏班即刻开锣。

台上，杜丽娘与柳梦梅正演到“良辰美景奈何天”，缠绵悱恻。

云锦书却看得讽刺。

有什么可向往的呢？反正到最后，结果都那样。

台下，崔衔杏忽然凑近，声音轻柔如丝：“王妃这对明月珰真好看，竟与我这对一模一样呢。”

她特意抚了抚鬓角，笑容甜蜜，“这是我未婚夫从北疆带回的。当年我们一同征战，他斩了敌首，将最好的战利品给了我。”

云锦书身形一顿，死死盯着她。

崔衔杏却恍若未觉，继续道：“虽暂不能成婚，可他说，这辈子最爱的人是我，旁人不过是权衡利弊的将就。”

“他还说……只有我能让他尝到极致的快乐。”

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云锦书的心脏。

在她苦苦挣扎，辗转难眠时，他正与另一个女子浓情蜜意。

他不许她抛头露面治病救人，却对崔衔杏，给足了尊重与浪漫。

崔衔杏静静欣赏她痛苦的表情，忽然身子一歪，朝着旁侧的盆栽倒去。

青瓷花盆碎裂在地，泥土溅了她一身，她红着眼眶，泫然欲泣：“王妃，我不是故意搅扰您的生辰宴……”

“只是近来事多，一时失了神，求您莫要怪罪。”

话音刚落，周遭看客的目光便变得耐人寻味，满是对崔衔杏的同情。

高湛闻声赶来，见崔衔杏满身狼狈，脸色骤然一沉，厉声喝问：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对她动手！”

第4章

满室寂静，众人皆敛声屏气。

云锦书攥紧了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高湛环顾四周。

那声怒喝落下，所有视线便如针般扎在云锦书身上。

他长眸微眯。

下一秒，却出乎意料，抬手掐住了崔衔杏的脖子。

众人大惊失色。

崔衔杏吓得浑身发颤，喉间挤出破碎的哀求：“王爷，不……要。”

眼见崔衔杏的脸因充血而涨红，他才放开手。

崔衔杏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高湛连余光都没给她，慢条斯理擦完手。

重新走到云锦书的面前，牵起她的手，用脸颊蹭她，乖顺如猫：“锦书，你没事吧，有没有受惊？”

崔衔杏脸色刷地一下惨白：“王爷，为什么？”

高湛这才注意到地上的她，语气淡漠道：“谁给你的胆子在我王妃面前耍手段？”

“你也太不自量力。”

“我暂时不想看见你。”说着，他压低了声音：“你去帮崔信一起分发战马，这点小事要是也做不好，你和他就都滚出军营。”

这一番作派，看得众人纷纷暗叹王爷果真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