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不过瞬息。

屋子里空了下来。

黑暗如一只巨兽吞噬着她。

她忽然笑了，笑容苦涩咸重。

她拿出藏好的行李，走出房间。

而一份早已签好的和离书，整整齐齐放在床头。

高湛，从此山高水远，你我死生不见。

第10章

一路大雪纷飞。

云锦书的脑中闪过许多画面。

年少的初遇，北疆的重逢，战场上他不顾性命相救。

桩桩件件，最后的结局却是欺骗与背叛。

她孤身一人站在城门口，看着迎来送往的人潮，泪水沾湿眼眶。

此时，城门口忽然马蹄飞溅，涌来大批士兵，打着‘高’字旗。

耳边皆是议论声：

【怎么这么大的阵仗？王爷是要出城吗？】

【听说，是因为王妃闹脾气，王爷正在寻她呢】

【王妃真是好命啊，有个这样宠爱她的夫君。】

云锦书在人群中，内心麻木。

他又一次欺骗了她。

前方一阵骚动，所有人推搡着她往前走。

士兵忽而散开，似是已经找到了人。

云锦书扭头，看见了熟悉的马车。

前不久说爱她一生的男人，正风尘σσψ仆仆的下马。

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胸口剧烈起伏。

他依旧英俊，轮廓如刀削，眉眼深邃，一身玄色戎装气场强大。

他冲着一抹身影，喊道：“站住。”

女人转过身，摘下面纱，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哭着问：“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高湛走向她，伸手温柔擦掉她的眼泪：“小哭包，再哭就不好看了。”

崔衔杏打掉他的手，他也不恼。

她执拗地问道：“你回答我，到底是真心，还是只想玩玩我。要是回答错了，我马上就离开洛阳，永远都不回来了。”

云锦书悄无声息的靠近，也想知道最后他会怎么回答。

高湛冷笑一声：“连通关路引都没有，你离开洛阳要去哪里？”

崔衔杏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男人轻笑两声：“当然是查遍官府今日发放的所有路引才知道的，下次你应该做的更聪明些。”

崔衔杏又抽泣起来：“那你还来干什么？”

高湛直勾勾看着她：“当然是因为你是我孩子的母亲。”

一听到孩子，云锦书心中一痛。

她的孩子，还未看过这个世界，就葬送在自己的亲生父亲手中。

崔衔杏眼泪顺着脸颊：“你明明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高湛看着她，嘴唇抿成一线：“我先前对你的承诺，难道还不足以表明我的心？”

崔衔杏依旧固执地盯着他，眼眶红红，充满了失落。

似乎一定要亲耳听到才罢休。

高湛盯着她看，眸色幽深，眼里晦暗不明。

情绪几经翻滚后，他终于妥协。

“崔衔杏，我只说一次。”

“我知道你爱哭爱闹，但是我愿意纵容你。”

“我知道你的理想抱负，没关系，我愿意托举你。”

他停了一瞬，又继续道。

“你女扮男装从军，我都愿意为你遮掩，将军中要务托付于你，怕你出错，又精挑细选人才来辅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