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桢嘴角一顿,在不久前某天他又把顾桉怼得掉眼泪之后,他当着江砚的面发誓,起码高考之前要对顾桉和声细语,让她感受到家人无微不至的关怀,这段时间顾桉说什么他听什么,坚决不顶嘴。

话到嗓子眼儿一顿,从“你怎么那么多事儿!”硬生生扭曲成“你怎么那么会吃呢?”

顾桉嘿嘿一笑,背上小书包,开开心心蹦蹦跶跶上学去。

暴躁小学鸡顾桢想怼人还要硬生生憋着的样子,真是太好玩了!

顾桢愤愤收拾碗筷,皱着眉开始搜索咸蛋黄叉烧做法。

好家伙,这不说九九八十一道工序也差不多了吧?

就在这时手机被动切换来电页面,铃声响起,是他顶头上司。

他按下接听,电话那边是他熟悉的嘈杂人声,隔着听筒都能想象他的同事们枕戈待旦行色匆匆。

“有个全国通缉犯出现在临省,局里决定现在立刻集合出发……”

江砚听见顾桢毫不犹豫应下。

别人家的小女孩,被爸妈捧在手心,养尊处优,锦绣丛中长大。

而顾桉不曾有她同龄人百分之一幸运。

他想象不出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如何在父母离婚、外婆去世、亲哥从警杳无音讯后寄人篱下长大,如何面对那些无人排解的委屈和恐惧。

可是见过她一个人去学画画,压力大的时候一个人深夜躲在画室偷偷掉眼泪,下雪天一个人拎着几十斤重的画材站在路边等公交车。

现在,她又要自己照顾自己高考吗。

顾桢电话挂断,手机屏幕还原他刚才搜索的菜谱,想起顾桉开开心心的样子,瞬间满心愧疚。

却见对面江砚起身,平静道:“案子我替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