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中惊醒，我浑身都是冷汗。

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

那个站在楼下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可我知道，这场纠缠，才刚刚开始。

我的预感没有错。

从那天起，陈晚月就像一个幽灵，无孔不入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我去画廊沟通布展细节，一出门，就看到她站在街对面，默默地看着我。

我去拜访当年的恩师老班，刚从老师家的小区出来，就看到她的车停在不远处。

她不靠近，不说话，只是用一种近乎偏执的方式，宣告着她的存在。

我把这一切都当成空气，照常工作，生活，每天雷打不动地和昭昭视频。

第16章

“你怎么又瘦了？”视频里，昭昭心疼地皱起眉，“是不是北京的饭菜不合胃口？我给你寄点你爱吃的零食过去吧？”

“不用，忙过这阵就好了。”我柔声安抚她，“倒是你，一个人在家，要好好吃饭。”

“知道啦，管家公。”她做了个鬼脸，随即又有些担忧地问，“子书，你这次回去……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人或事吧？”

我心中一动，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当年我和陈晚月的事，我并没有瞒着她。

“没有。”我不想让她担心，“都过去了。”

昭昭点点头，没有再追问。她就是这样，永远给我最大的信任和空间。

挂了电话，我嘴角的笑意还没落下，酒店房间的门铃就响了。

我以为是客房服务，打开门，却看到了陈晚月。

她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子书……”她声音沙哑地开口，“我……我给你炖了点汤，你最近太累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堵在门口，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

“陈小姐，我想我们之间，还没熟到需要你来送汤的地步。”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她被我的称呼刺痛了，眼圈瞬间红了：“子书，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是当年……当年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第17章

“苦衷？”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的苦衷，就是牺牲我的尊严，去成全另一个男人的梦想？”

“不是的！”她急切地辩解，“我只是……我只是觉得阿谦他太可怜了，他……”

“够了。”我打断她，“我不想听。陈晚月，我这次回来，只是为了工作。工作结束，我就会离开。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这对我们彼此都好。”

说完，我准备关门。

她却猛地伸出手，死死地抵住门板，保温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烫的汤汁洒了一地。

“不！”她近乎崩溃地看着我，泪水夺眶而出，“子书，你不能这么对我！这七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的眼泪，曾是我最大的软肋。

可现在，看着她这张梨花带雨的脸，我心里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

“陈晚月，”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没有错。你只是做出了选择。现在，我也做出了我的选择。我的选择就是，离你远一点。”

我用力关上门，将她的哭声和哀求，隔绝在门外。

靠在门板上，我听着门外渐渐微弱下去的抽泣声，最终归于沉寂。

我没有心软。

因为我知道，她的眼泪，不再为我而流。

她只是在哭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