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琰略微前倾迎向郑渊,压低了声音又说:“听母后说,他近日咳痰里都带了血。”
这个‘他’自然是指皇帝。
“若是我们再不动手,难不成让李元栩钻了空子!到那时候我们后悔就都来不及了!” 李元琰眸色中尽是抑不住的贪婪与兴奋。
“你先出去。” 郑渊警惕地睨了一眼晏名。
晏名觑了一眼李元琰, 经得他同意后迅速出了书房,阖上了屋门。
“琰儿。”郑渊死寂沉沉的眸子微微眯起,眼角的纹路随之盘结在了一起,“北疆那边还得派人再确实一下。”
“有什么好确实的!您还怕秦邵陌中毒之事有假?!若非他真的危在旦夕,怎会惊动了姑母亲自去北疆!”
郑渊深深拧眉,“你容我明日去宫里见一见你母后再说。”
浓密的夜色里,晏名幽幽坐在屋檐上,取下发间的虬角簪子用衣角仔细擦了擦,直到再听不见书房内传来声音,他将簪子戴回,起身跃起,很快消失在了重重屋檐之后。
……
皇帝的清心殿里频繁传来气竭般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听着都叫人揪心。
“圣上,臣妾喂您喝药了。”
皇后小心翼翼将床榻上的男人扶坐起依靠在明黄枕垫上,随后金贵的葱指拈着瓷勺一勺一勺地喂向面前的男人。
屋内清冷寂静,除了几声抑制不住的轻咳,便是瓷勺瓷碗碰击的声音。
须臾后,陈吉接走了皇后递出的空药碗,又奉上了巾帕。
“皇后…这些日子…辛苦你来服侍朕了…”
皇帝伸出右手,微微颤抖地握住了面前女人的左手,女人拿着巾帕的右手随之一顿,整整缓了一息后,像往日一般不失优雅地浅浅一笑,浓妆之下看不清真正的神色。
她替皇帝擦去了唇末的药渍,随后将巾帕递回给了陈吉。
“是臣妾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