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那一夜,永安是不敢开口的,小侯爷是垂眸当?看不见的,这马车便显得格外古怪起来。
因为硬生生挤下了第三?个人,这茶案便显得局促,马车行进时微微摇晃起来,连茶案上的茶杯也跟着荡起水圈。
这种逼仄的空间,控制不住的摇晃,回荡的涟漪,不知道让永安想到了什么,她又低下头去了。
这马车就这么摇摇晃晃,一路驶向?了议和帐。
长公?主与廖家军的议和帐建在了两军对垒的正中心?。
两边人谁都不肯离对方?的地盘近一步,所以折中选取了最?中间,双方?各自派亲兵出来搭建帐篷,后双方?一起验查,看看对方?有没?有弄什么陷阱,还?得排除能藏兵的地方?,免得对方?谈判时突然摔杯为号,从地底下钻出来五十个刀斧手,直取自家主帅的脑袋。
因此这帐篷搭建的极为简单,里面什么多余的摆件都没?有,双方?亲兵来回搜查十几回,一切妥当?之后,还?要派人在议和帐外面守着,免得有人偷溜进去。
远远望去,天地间独立一大?帐,坐于茫茫人血之上,北风卷地呼啸间,似有白骨于土中翻滚怒吼,但?细细一看,不过是枯草随风折动。
寒风卷过时,老兵握着手中的枪,看着那孤零零的帐篷,想,战争快结束了吧?
大?概吧,反正廖寒商在和永安差不多时辰的清晨出发了。
清晨。
卯时初。
廖寒商收拾妥当?,与李万花告别。
冬日的庭院里又落了一场雪,外面的腊梅开的漂亮,廖寒商举着伞出门,李万花挽着他手臂来送他。
冬宜密雪,有碎玉声,二人手挽着手同行百步,眼瞧见了马车,李万花才停住脚步。
接下来的场合就不适合她去了。
因为她现在是廖寒商从大?陈那头抢过去的“太后”,应当?是廖寒商这边的人质,廖寒商将她当?成妻子?,但?她却不能以廖寒商妻子?的身份出面去见永安。
这有可?能会让大?陈那边觉得自己受了侮辱,你抢了我们先皇的皇后,现在还?要跑过来耀武扬威是吧?信不信我们现在就搞点事儿
来啊!
所以为了和谈不出麻烦,李太后是不会出现的。
或者说,直到这场战争彻底结束之前,李万花都不会出现。
李太后都不会出现,更别提永昌帝了,永昌帝只会被关在厢房里,寸步不得出。
走到马车附近时,李万花回过头来,将他身上的衣领扯了扯,道:“风雪大?,早些回。”
此次和谈,万望一切顺利。
廖寒商低头吻她,道:“不必担忧我,大?陈内已无阻碍。”
两人当?时靠的太近了,李万花碰到他胸膛间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随即诧异的摸了两下,后道:“你藏了什么?”
他身上穿着冬日棉袍,瞧着厚厚的,里面塞了什么东西也看不出,只是当?她靠近了,伸手去摸的时候,才摸到其下有一点坚硬的东西,轮廓不像是软甲。
分明出门穿衣的时候二人都是一道儿穿的,怎的现下他突然便多了个衣裳?
廖寒商被她一问,那张苍老的、平静的面上浮起了几分笑意,只道:“是秘密。”
是他藏好的秘密。
秘密?李万花还?能让他有秘密吗?她想看自己掏就是了,所以她压根也不回话,而是利索的抬起手去探进他胸膛里面掏。
她倒要瞧瞧廖寒商藏了什么好东西在里面。
这东西就悬在胸口上,被衣裳裹着,随手一掏便能掏出来,李万花掏出来之后,才发现是个小翡翠凤凰。
她细细看来,骤然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