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枕在木桶上的手已经有?点发麻了,干脆顺势站起身来,一边起来一边轻声说:“若是天底下的女人都能做官,那才是好事。”

但若是男人来当皇帝,一定不?会去体恤女人。

就?像是长公主不?会真的将她院里那些?男宠当个人来一样,永安以前把那些?男人当成人来看了吗?没有?,她只?把和?她同样身为女人的宋知鸢当成人来看。

永安这样对别的男人,那别的男人也会这样对女人,这不?能怪任何一个人,只?是本能而已,所?以没有?什?么谁体恤谁,只?有?谁在上面,谁才说了算。

永安不?太能明?白宋知鸢的悲悯,但她敏锐的察觉到宋知鸢低落情绪,所?以她连忙说道:“你莫要不?高兴,以后待有?机会,我开了女子做官的先?河便是。”

宋知鸢当时从浴桶里爬出来,闻言笑道:“你?还是等太后回来开吧。”

当初她去讨官,有?润瓜这种?神仙作物在手,都被一群官员埋汰的抬不?起脑袋,将她逼迫到撒泼骂人的境地,最后还是靠着?太后才能将这浩瀚官途撕开了一条缝,让她硬挤了进来,而永安什?么功绩靠山都没有?,她如何能去给所?有?女人开一条路?

永安哪里扛得住啊?这满朝文武活吃了她。

“我还有?弟弟。”永安理所?当然道:“他会听我的话的,他可是皇帝。”

宋知鸢脸上的笑意淡了点。

她都不?敢想永昌帝掌权之?后,她自己会是个什?么光景,永昌帝会爱永安,但爱不?到她头上去,以后就?算是有?了同等的功绩,也一定是先?把机会给男人。

她底下少了个根,脑袋就?挺不?直,也没法子。

但那些?事儿都离她太遥远啦,她没有?继续提,只?道:“好啦,泡够了,我们一道儿睡觉吧,明?日辰时,廖家军将来,你还要去和?那些?人和?谈呢。”

之?前永安决定来议和?之?后,北定王这边就?派了信使过去,与廖家军约见。

他们双方都不?肯去对方的地盘,最后在两?军交战的最中心,搭出来一处帐篷,双方都不?得携带亲兵,不?得携带武器,只?能单独见面。

长安城这边是长公主与小侯爷出席,沈时行回避,北定王同行,廖家军那头是廖寒商带着?两?位心腹出席,小皇帝与太后都不?曾放出来。

也就?是说,这帐篷里最多只?会有?六个人来商议割城一事,永安就?是其中之?一。

她得好生休养。

永安“嗯”了一声,爬到旁边榻上,俩小

姑娘一人一个厚厚的棉被,面朝面的睡过去了。

兴许是好友在身侧,连带着?人都放松了几分,俩人没过多久便各自陷入梦乡。

次日一大早,不?过卯时中,俩人便都醒来了。

永安起榻更衣上妆,满脑子都在敲算盘,琢磨着?一会儿该说什?么做什?么,眼下她要去见这位廖家军的反贼,只?觉得紧张极了。

宋知鸢每日在军营里打滚,早已没了姑娘家上妆的繁琐规矩,起的比她晚,但收拾的却比她快多了,随意拿了根木簪子挽住发鬓,便起身去外面取食物。

“外面有?小厨房。”永安道:“不?必出去取。”

宋知鸢漫不?经心的“哎”了一声,但脚下步伐没停,只?回道:“我要吃两?口?军中的饼。”

她其实也不?是要吃饼啦,只?是去出去转一转。

长公主虽然自带了小厨房,但小厨房中哪里有?耶律青野呢?

以前每每出征,宋知鸢晚上都是跟耶律青野睡在一起的,两?人肌肤相贴的每一夜都让宋知鸢觉得安心,平日里不?觉得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