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的月将?廊檐外石景旁的松柏照上一层霜色,天云夜色凉如水,宋知鸢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后脊上窜起一阵刺热的烧汗, 一直烫着她的后背,她坐立难安。
廊外月华弹指过, 檐下树影坐前移,指尖上溜出去?的每一寸光阴,都让她难受至极。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永安在外面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时间过去?一分,她都煎熬无?比。
永安...
正在此时,廊檐那头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终于来了?!
宋知鸢匆忙转头去?看, 就看见一位亲兵从廊檐下行?过来, 铁靴踩在地面上传来沉重的闷响, 伴随着盔甲规则律动的碰撞声,宋知鸢赶忙迎上去?,一句“带我去?见王爷”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听见那亲兵道:“宋姑娘,我们王爷说了?, 政务您当去?找司农寺卿。”
宋知鸢急的直跺脚:“这?件事,只有王爷能?做。”
她想来想去?,都觉得这?半个朝堂的人不能?信, 在朝堂上这?群人都是有党派的,他们都是一群沾了?油的老狐狸,滑溜的很, 谁都不会去?为了?永安真的出力,永安的消息若是落到了?他们的手里,保不齐是好是坏。
若是这?其中再来几个潜藏的先左相党,背后只需要稍微推动一下,永安就没?了?。
而且,就算是这?群人真的想去?救永安,他们救的出来吗?这?群人连城门?口的流民?都救不过来,更何况是永安!谁知道永安是陷入到了?什么样的境地里?没?有足够强横的兵力,去?了?也是白去?。
上辈子她已经?失去?过永安一次了?,这?辈子,她一定不能?让永安受到任何伤害。
所以,她得找一个跟永安没?有朝堂仇怨、还有一定兵力的人,这?数来数去?,也就只有一个来勤王的北定王。
乱世之中,唯有兵刃,才是最?能?托付的。
当时司农寺卿说过的话,现在又?一次在宋知鸢的脑海中响起。
“北定王才是最?大的。”
与其去?想方设法与那一群人勾心斗角,费尽力气,去?谋划一个不太确定的结局,不如直接搞定最?上面的这?个,用最?强的兵力碾压过去?,那才是最?轻松的。
北定王上辈子谋反只是为了?那条大蟒蛇罢了?,这?辈子的大蟒蛇没?有被夺取清白,他反倒是这?长安最?大的忠臣良将?。
他先领命去?西洲平匪祸,后赶
回来勤王,现在还广开城门?招收流民?,桩桩件件,都不像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只要能?说动北定王
“王爷不见您。”一旁的亲兵道:“政务,您需要去?找司农寺卿。”
宋知鸢只觉得一盆冷水从脑袋顶上浇下来,将?她浇了?个通透,连带着心口都一阵一阵的发?凉。
他不见她,想来是记恨她。
至于原因,宋知鸢自己也明白。
北定王是何等高位,又?是何等尊贵,当日被她拒了?之后,一定是暗恨上她了?,从他打断宋娇莺与孙公子的腿、又?将?人甩回到两府府门?上这?等行?径就能?看出来,北定王是何等暴怒。
他不报复她已经?算得上是宽容了?!若是这?事儿落到永安头上,她都能?被永安大卸八块。
眼下她又?来寻他,难免使其恼怒。
他怕是不会帮她了?。
宋知鸢心急如焚,几乎要将?手里的木牌子攥烂了?,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做。
若是能?让北定王消火,抽她两鞭子都行?啊!可是,可是北定王现在根本不见她,怕是也不愿意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