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文心从未想到过……宋之澜竟是故人之子。

慢慢的他对于宋之澜与许越谈恋爱的态度,就从原本旁观的老师逐渐切换到操心的长辈。他说破了口,将自己的经验之谈都悉数倒给了宋之澜,警告他,不可再那般下去了。

而一切也确实如他经验中的那般:孩子就是不会听劝的。

他们就是要凭着自己的喜好去做事,才不想要去理会长辈嘴里的经验有多正确。

他们之间迟早会出问题。

“老师。”

耳畔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文心的思路。

许越半跪在茶几旁边,小心地将茶具放在上面,又拎着茶壶,流利而不滴落茶水地倒满茶杯的三分之二。淡绿的水面微微晃动,很快就又趋于蛰伏,仅有幽香和氤氲的雾气腾腾升起。

“可以了。”许越又道。

文心没有伸手接茶杯,而是审视着明明已经长得比他高出许多,却在此刻里愿意躬身半跪着的Alpha,陷入片刻的沉默之中。

妻子的房间传来断断续续的低语,看来是还在交谈着。大概也不会那么快就结束。

那么……他就还有时间单独对许越说些什么,或是问他些什么。

他可以用尽刻薄的语言去打压、排挤这孩子,甚至是可以让其感到难堪。

可是,文心又想起另一个孩子进门时喜悦的笑容。

真的有那么开心吗?他拿着报纸,余光瞥见宋之澜牵住许越的手,轻轻地晃动。那一刻,宋之澜好似真的缩小变回了没有长大的小孩满心满眼里都惦记着与自己最要好的玩伴拉紧手,只要这样就永远不会走散。

“谈得可黏糊了。”

文心心想,可不是吗?

当年谈得黏糊也就罢了。

现在两个人都三十出头了,竟还这般小孩子脾气,不成体统。一个要撒娇耍赖,另一个就百般纵容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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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极为短暂又仿佛漫长的沉默过后,文心终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肯正眼看向许越,他说道:

“还是要多顾家的。小越。”

文心接过茶杯,凝视着Alpha的眼眸,语重心长:“年轻的时候,要去拼搏,要去多争取军功,这些都并没有什么错误。”

“但是啊……”年长者坐在阳光里面,花白的发丝也在风中颤动,“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的时候,可能又会觉得,‘怎么年轻的时候没有多陪陪家人呢’、‘怎么年轻的时候没有多为他们做些什么呢’?”

他喝了一口茶,又说道:“嗯,还是那个味道。没来的时间长了,手艺却还保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