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泽脸色微变,迅速松开她,快步走到门口,低声交谈了几句。
他回来时,脸上满是挣扎,“时薇,队里有紧急任务,我必须马上过去一趟。”
他匆匆离开,将沈时薇独自留在空旷的练功房里。
过了一会儿,保姆才小心翼翼地进来,递给她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
“沈小姐,刚有通讯员送来这个,说是贺团长给你的。”
沈时薇打开信封,里面掉出一个小巧精致的丝绒盒子,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是贺承泽的字迹:
【时薇,生日快乐,等我回来。】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设计精致的女士手表。
她看着那只手表,仿佛看到了枷锁。
连同盒子一起,狠狠扔向练功房最远的角落。
再回到家,沈时薇去书房找母亲的遗物,却无意中发现贺承泽书桌抽屉没有锁严,露出一角深蓝色的硬壳日记本。
心脏猛地一紧,沈时薇颤抖着手抽出了笔记本。
她快速翻动着,里面大多是工作纪要。
直到翻到中间一页时,她的手指僵住了。
那一页夹着一张彩色照片。
照片上,姜艳穿着一条崭新的、时下最流行的酒红色连衣裙,笑容明媚。
她颈间戴着一条黄金项链,项链的吊坠在照片里都显得夺目。
照片背面,是贺承泽熟悉的笔迹。
【艳儿喜得项链,很美。】
沈时薇耳边回荡着三年前贺承泽在病房里发下的毒誓。
“时薇,我发誓!那个疯子姜艳,我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她这辈子都别想从狱里出来,我要她生不如死!为你和孩子赎罪!”
字字句句,言犹在耳!
可现在呢?
他让姜艳穿新衣,戴项链......甚至给她机会生下那个孩子!
沈时薇一颗心仿佛坠入冰窟,彻底凉透。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通讯员响亮的声音:“沈小姐,贺团长让我转告您,任务紧急,今晚无法返回,请您早些休息!”
“知道了。” 沈时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脚步声远去。
沈时薇看着手里的照片,恨意瞬间蔓延全身。
她猛地抬手,想狠狠撕碎它。
可当指尖触到那冰冷的表面,又硬生生停住。
最终,只是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放回原处,轻轻推上了抽屉。
3
第二天中午,贺承泽才风尘仆仆地回来。
他给了她一个沉甸甸的红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条珍珠项链。
还有一件崭新的,料子极好,款式最新颖的枣红色呢子大衣。
这在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已是极致的贵重。
“时薇,委屈你了,昨晚没陪你过生日,一会在军区招待所餐厅有文工团来表演,我带你一起去吧。”
他的语气带着补偿的急切。
她沉默地换上大衣,任由他推着她出门。
军区招待所最大的宴会厅内。
铺着雪白桌布的圆桌旁坐满了身着军装或体面便装的宾客,气氛隆重。
沈时薇突然注意到,正在台上表演的文工团舞蹈演员们,都戴着轻薄的面纱。
“她们为什么戴面纱?”她状似无意地问。
贺承泽低头,深情款款。
“今天你才是唯一的主角,不能让任何人,抢了属于你的光芒。”
沈时薇没有再说话,只是放在腿上的手微微蜷紧。
宴会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