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堆叠的文件散落下来。
在散开的笔记本中,一张压在下面的照片清晰地显露出来。
照片上,是姜艳。
照片背后,还写着他对姜艳说的几句话。
贺承泽的呼吸瞬间停滞。
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如纸。
她冰冷的眼神......生日宴后她异常的沉默......出院回家后她看着姜艳时那麻木的表情......
瞬间涌进他混乱的脑海。
她知道了。
她全都知道了。
“来人!”贺承泽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到破声。
“立刻!把家里所有人!尤其是这几天跟在太太身边的人!都给我叫来!现在!我要知道时薇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件都不许漏!”
12
几分钟后,书房里站满了战战兢兢的佣人。
警卫员脸色凝重,挑了几个最知情的,让他们一一向贺承泽禀报。
一个女佣哆嗦着开口:“先生......太太、太太前天下午在书房......我进去打扫时,看到她脸色很不好,桌上好像摊着......摊着一些纸片,像是......像是从什么本子上撕下来的照片?我没敢细看......太太她......她好像哭了,肩膀一抖一抖的......”
另一个老妈子接着说:“先生,昨天早上,姜小姐端着新沏的热茶过来找太太说话,不知怎么的,那茶壶......茶壶就歪了,滚烫的水泼到了太太手背上......太太疼得脸都白了,可......可姜小姐就在旁边看着,也没去扶......”
“后来......后来太太坐在沙发上,像是很累。”
“姜小姐让我给太太倒了杯水......太太喝了几口......没过多久,太太就......就晕过去了!然后......然后姜小姐就叫了两个人,把太太......把太太架走了,说是......说是送太太回房休息......”
贺承泽的脸色随着佣人的讲述越来越沉,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几乎无法呼吸。
他强忍着翻涌的怒火和剧痛,嘶声问:
“然后呢?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谁送回来的?!”
警卫员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艰难:“先生......太太是......是昨天深夜,快凌晨的时候,被......被一个年轻男人送回来的,太太她......她......”
“她怎么了?!说!”贺承泽猛地站起,椅子被带倒,发出刺耳的声响。
“太太她......浑身湿透,衣服......衣服都破了,露出来的胳膊上、背上......全是......全是血淋淋的鞭子抽过的印子!脸上......脸上......”
警卫员声音哽住,有些不忍,“脸上......被刀子划了好几道,皮肉翻着......全是血......惨不忍睹啊先生!太太当时......当时脸色白得像纸,眼神都是空的......”
贺承泽呼吸急促而沉重,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灭顶的心疼和狂怒瞬间将他淹没!
谁干的?!谁敢把他的时薇伤成这样?!
就在这暴怒和痛楚几乎要冲破他理智的瞬间。
警卫员那句“脸上被刀子划了好几道,皮肉翻着......全是血......惨不忍睹”的描述,猛地撞进他混乱的记忆深处。
一个模糊、昏暗、布满血污的轮廓,骤然清晰起来。
这不就是观光船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