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怀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忙音。

周以怀握着手机，听着那单调的忙音，忽然笑了起来。

笑声带着无尽的悲凉和自嘲。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他早就该知道的。

不过他不怪她，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周以怀站起身，风很大，吹得他衬衫沙沙作响。

他低头看了看楼下，车流汇成的光带像是一条璀璨的河流，远处城市的灯火璀璨。

可是他已经没有再挂念的人了，也没有挂念他的人。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江时言的场景，那天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书架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边。

他走上前小心翼翼问她题目，她却抬头对他笑了笑。

那笑容在他心底留了好多年。

从那以后，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她了。

有时候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演戏。

第二十四章

周以怀深吸了一口气。

他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江时言婚礼的直播还在继续，她正和谢长文一起切着十几层的婚礼蛋糕，脸上的幸福几乎要溢出来。

“时言，对不起……”

“我欠你的太多，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会还给你的。”

他轻声说，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说完，他张开双臂，毫不犹豫的朝着那片璀璨的灯火纵身跃下。

身体砸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但是很快便被城市的喧嚣淹没。

江时言和谢长文的婚礼办得很是圆满。

婚后第二天，谢长文问她：“想去哪里度蜜月？”

江时言靠在他怀里，漫不经心地说：“想去看世界。”

谢长文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好，那就去看世界。”

他们没有做任何攻略，直接买了最早一班出发的的机票。

在巴黎铁塔下拥吻，接着又去了意大利，在威尼斯的小船上看着日落。

江时言觉得很开心，谢长文对她很好。

她想要的，他都会想办法满足她。

和谢长文在一起，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稳。

只是偶尔，她会想起周以怀。

但那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眼前的幸福冲淡了。

她告诉自己，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她现在拥有的才是最好的。

拥有苹果时只在意苹果，可是周以怀不是苹果。

他吞没了她的真心，只能算是人生的过客。

在环球旅行的第六个月，江时言开始觉得有些不舒服，感觉总是恶心反胃，吃不下东西。

谢长文见状立刻终止了行程，带着她去当地最好的医院检查。

结果出来后显示她已经怀孕了三个月。

江时言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

她顿时觉得很奇妙。

她抬起头，对上谢长文惊喜的目光，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我们回去吧，”

谢长文握住她的手，语气里带着实打实的珍视，“旅行太辛苦了，不适合你现在的身体。”

江时言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决定。

回来的第二天，江时言正在家里收拾行李，突然心血来潮想看报纸。

只见国内社会新闻版报纸的角落里有一则短讯，标题是“一名男子从某大厦顶楼坠落身亡，疑似自杀”。

下面配了一张模糊的照片，还有死者的名字周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