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后退半步：“你们是什么人？”

“知道我是谁吗？”

没人回答他。

粗糙的麻绳勒进皮肤，眼睛也被蒙住，他被几个人快速的推搡着塞进车里。

引擎发动的轰鸣中，他听见手机在震动。

车子行驶了约莫半小时，他被拽下车时，闻到了熟悉的香槟气息。

脚下还是柔软的地毯。

有人将他带上楼，粗暴地将他按坐在椅子上。

黑布被扯掉的瞬间，他还没反应过来，视线忽然被前方的大屏幕攫住。

屏幕上是金碧辉煌的巨大宴会厅，宾客们围坐成圈，中央的旋转楼梯上，缓缓走下来的人影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只见江时言穿着一身红色拖地长裙，裙摆上的宝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她的长发挽成精致的发髻，珍珠耳坠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此起彼伏的的赞叹声响起。

“新娘原来这么漂亮！难怪会现在才公开！”

“谢总好福气啊！”

宾客的赞叹声透过音响传来，周以怀死死盯着屏幕里走向谢长文的身影，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来的路上助理已经发过谢长文的所有资料，他只是没想过他会立马动手，会在机场直接拦截他。

谢长文穿着一身高定的黑色西装，伸手牵住江时言。

司仪的声音响起：“现在，请新人交换订婚戒指。”

谢长文取出丝绒盒里的钻戒，单膝跪地的动作温柔得刺眼。

江时言伸出手的瞬间，周以怀突然挣扎起来，椅子在地毯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嘴里因为塞上了布条，他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只能眼睁睁看着戒指套上那根他曾无数次亲吻过的手指。

就在这时，宴会厅入口忽然传来骚动。

江时言惊讶地转头，当看清来人时，眼睛瞬间红了。

江母突然出现在大厅门口，身后跟着满脸笑意的谢长文父母。

“妈！”

江时言下意识叫了一声。

她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哭腔：“谢谢你，长文。”

谢长文低头看她，抬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

“呜呜呜。”

周以怀猛地低头，狠狠咬住嘴里的布条。

血腥味在口腔里炸开。

屏幕上的红色礼服像团烧起来的火，灼得他眼眶生疼。

不要……

心口像是被巨石碾过，尖锐的疼痛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猛地咳嗽起来。

江时言的笑脸和谢长文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变成一把尖刀猛地刺进心脏，内脏都在疼。

保镖将他嘴里的布条取下，周以怀猛地偏头，一口血狠狠喷在身前的地毯上。

暗红色的血迹迅速晕开，看上去触目惊心。

“送医院！”

话音刚落，更多的血涌了出来。

周以怀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看见屏幕上的江时言正举杯微笑。

他想伸手抓住什么，却只摸到一片冰冷的空气。

宴会厅里的江时言正被母亲握着双手，听她絮絮叨叨说以后注意的事情。

谢长文站在她身边，替她挡开过于热情的宾客。

“累了吗？”他低声问，递过一杯温水。

江时言接过水杯，温热的水进入胃里，整个人的疲倦都散开几分。

“还好。”

而在宴会厅上方的房间里，染血的地毯正在被匆匆清理，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很快就被彻底覆盖。

第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