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说啊,怎么不说了,本宫也想知道,本宫在众人眼中,是个什么形象。”
周管家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皇后娘娘,老奴,老奴……什么也没说,您听错了……”
兰溪目光陡然凌厉。
语调冰冷,“怎么?你是在说本宫耳朵不行吗?”
周管家面色愈发窘迫,拉着旁边的管事公公跪下来,绞尽脑汁的辩解。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娘娘千万别误会。您是我们摄政王府的友邦,就算再给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私下腹议您。”
“老奴是说,这天下无趣之人太多,女子大多只能在后宅绣花绣袜,能像娘娘这般执掌朝堂,做事雷厉风行t的女子不多了。”
兰溪冷笑,“能像周管家您这般见风使舵之人,也不多了。”
她拉过身旁的萧钰然,笑着道。
“拙之,你知道宫中如何对付这种两面三刀之人吗?”
萧钰然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眨,茫然地摇头,“不知。”
“在本宫这儿,一般都是拔了舌头,断了手脚,扔进辛者库自生自灭。”
萧钰然眼底闪过不忍,“可,毕竟是一条命……”
“没关系。”
兰溪摸了摸他的发顶。
“暂时他还是摄政王倚重之人,咱们动不了。”
“但等你王叔倒了退了病了,他底下之人,便能任意处置了。”
兰溪瞥了一眼那面色惨白的周管家,引着萧钰然直上台阶。
“到那时,本宫再教你如何抽断一个人的手脚筋……”
“如今,咱们先去看看你王叔……还能活几日。”
周管家深深打了个哆嗦。
拦也不敢拦,眼睁睁看着兰溪直入内殿。
和他跪在一起的掌事太监见状,心头也浮起一抹尴尬。
亏这位刚才吹的那么厉害,原来遇上了真人,比他还怂……
怪不得摄政王不把这位周管家带进宫中颐养天年……
怕是看不上他这幅畏畏缩缩的样子吧?
……
内殿之中,药味熏人。
兰溪用帕子掩住唇鼻,引着萧钰然绕过屏风,往里走去。
萧长卿仍昏睡着。
面颊肉眼可见的削瘦了。
却并未减损太多美感。
大概,因他骨相足够惊艳吧。
萧钰然皱眉,打量着萧长卿的五官,许久,忽然问道。
“母后,你有没有发现……儿臣和王叔长的有些像?”
兰溪心头微动。
目光在萧钰然和萧长卿的身上流连一圈后,呼吸停了一瞬。
确实,有些像。
她一见萧钰然便心生好感,难不成因为……
不。
兰溪强硬地打断这个荒诞的念头。
一个翻脸无情的心机叵测之人。
一个是年仅七岁纯然质朴的幼童。
哪里像了?
更何况,二人都姓萧,往上数两辈,血缘关系是极亲近的,五官长的像些,不是应该的吗?
今日前来芝兰殿的三位稚童,眉眼之间,都有些相似之处的。
兰溪安抚萧钰然,也是安抚自己。
“不必惊讶,他也是你王叔,五官相似不足为奇,但你要知道。”
兰溪眉目低垂,声音紧绷着,无端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