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目光再次落在她脸上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正弯腰捡起被风吹落的帽子,沈言之很自然地伸手替她捡起来,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发梢。

而她没有躲闪,只是抬头对他笑了笑。

许之怀猛地回过神。

“开车吧。”

他没有再回头,任由那两道身影在后视镜里缩成模糊的小点,最终被涌上来的海浪声彻底吞没。

两个小时后,

机场VIP休息室里,助理看见许之怀推门进来,吓了一大跳。

不过半月未见,他像是瘦了一圈,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透着股颓唐的疲惫。

“许总,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先休息会儿?”

助理递过一杯温水,“会议定在下午三点,时间还来得及。”

许之怀接过水杯,指尖的温度让杯壁蒙上一层薄雾。

他摇摇头,拉开椅子坐下。

许之怀的指尖顿了顿。

助理看着他平静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后半句话说了出来:“还有件事,宋晚清今天早上在医院去世了。”

苏晚清。

许之怀握着水杯的手没有动,只是睫毛微不可查地颤了颤。

良久,他才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她家人那边……”林舟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许之怀打断了。

“让他们开个价。”

他站起身,将水杯放在桌上,“去公司。”

许之怀推门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各位,”

他走到主位旁,却没有坐下,只是淡淡地扫过在场的人,“我今天回来,是想宣布一件事。”

他顿了顿。

“我决定退出董事会,”许之怀的声音清晰而稳定,“名下所有股份,全部转让给方时嫤。”

会议室里瞬间一片哗然。

距离最近的许副董猛地站起来:“许之怀!你疯了?这是许家几代人的心血!”

“许家的心血,我会用其他方式弥补。”

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股权转让协议,放在桌上,“手续我已经让律师办好了,从今天起,我和许氏集团再无关系。”

他没再看众人震惊的脸,转身走出会议室。

回到那栋和方时嫤一起住过的别墅时。

许之怀推开门,愣了一愣。

他换了鞋走进客厅。

一切都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仿佛下一秒,她就会从画室里走出来。

许之怀走到客厅中央,望着空荡荡的沙发,忽然就红了眼眶。

那些被强行压抑的思念以及迟来的悔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缓缓蹲下身,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很久很久,他才抬起头,脸上已经没了泪痕,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

接下来的日子,许之怀几乎断绝了和外界的联系。

他不再出门,每天之只在在院子里消磨时光。

以前方时嫤总说院子太空旷,想种些玫瑰和绣球,他还不理解,现在却亲手翻了土,买了满满一车的花苗。

助理每周会来一次,带些新鲜的食材和日用品。

每次来,都看见许之怀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个喷壶,慢悠悠地给那些刚抽出嫩芽的花浇水。

阳光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许总,夫人那边……”林舟犹豫着开口。

“她怎么样?”

许之怀的声音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