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告诉你这些的?”程越坐在椅子上有点微微的弯腰,止疼药完全压制不住身上一阵赛过一阵的冷汗,他费尽心思隐瞒的秘密到头来还是被程瀚所知晓。
更可悲的是,他没有想到程瀚会是这样的反对和嫌恶。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你是不是觉得隐瞒这一切就是对我莫大的恩赐?是不是认为我接受了你的骨髓就应该感恩戴德视你为重生父母。
所以你对妈妈做的一切我就可以不再追究?
你究竟是有多么会打如意算盘。如果知道是你,我情愿死掉也不会接受你的恩赐,因为,我觉得很恶心!!
因为今后的没日没夜,我的身上都要留着一个可耻的同/性/恋/的血,这将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程越出乎意料安静的坐在旁边,程瀚从始至终没有扭头看过他一眼。否则,他就会发现,程越苍白如纸的脸色已经面无人色泛着青,脸上的冷汗以看得见的速度顺着瘦削的脸颊一滴一滴滴落在洁白的白大褂上。
程瀚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像是淬着毒液的利剑争先恐后的刺在他的身体里面,奇怪的是他竟然再也感觉不到疼痛和难过。
或许,撑过现在,真的便可以解脱了。
那些曾经以为的谅解终究不过是一场没有办法实现的奢望,他亲爱的弟弟,他们的每一次见面似乎都是带着浓浓的伤害与越来越深的憎恨,这样的日子坚持下去还有什么用?貌似也是该结束了。
“不管怎么样,你活着便好。”
“程越,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样漠然不关己的模样,是不是肖灏当着你的面和旧爱一起缠绵你都可以装作无所谓?被人带了绿帽子你都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到底有没有心?”
肖灏的名字飘在耳畔有几分不真实的虚幻感,心脏处的密集的疼痛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奋力的噬咬着。
原来,从始至终,他的人生也不过是一场可耻的笑话。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会认同这样的。原来他的可以原谅,也不过是因为他本就是没有心的人。
多么可笑!
程越努力睁着眼睛透过薄薄的镜片看向程瀚的脸,还是一如往常的张扬直率,那双本是生得极美的桃花眼却因为愤怒扭曲得有点狰狞的光。
“程越,你天生就应该被所有的人疏离,被所有的人抛弃,从陆子谦到梁木槿再到肖灏,他们都是在告诉你这样一个事实,大逆不道的人是不值得拥有被爱的权利的!”
被所有的人疏离;
被所有的人抛弃;
陆子谦确实说过,程越,你怎么这么恶心?
梁木槿确实说过,程越,你错过了爱错过了被珍惜,不过是你咎由自取。
肖灏貌似也说过,程越,你不过本就是没有真心的人。
这么说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他确实是一个不值得人爱的人。
“阿瀚,或许你说的对,我就是这样。该死的人,确实是我。”程越扶着椅子的扶手试了好几次才勉强着慢吞吞的站起来,微微佝偻着的身形在中午明晃晃的阳光下显得异常单薄。
终究还是没有什么可留恋。
这莫名其妙像是一场可悲的闹剧的人生,他本以为有太多可以珍惜的人。
即使每走一步都如同是刀尖上的舞蹈。
不过是因为有了那些可以支撑着他坚持下去的人拴着他,这下终究是释然了,他的存在也不过是一份耻辱,这场孤单的行程太过坎坷,坚持下去的理由似乎也不再那么充分。
瞬间安静下来的病房里只听得见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急促紊乱的呼吸,程瀚顿了一会儿却不见程越在说话,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那人的脸上淡淡的笑容依旧,只是脸色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