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秒,他眼底的光还是熄灭了。
电话响起不到两秒钟,几乎是一瞬间,祝鸢就挂断了电话。
再打过去的时候,响在他耳边的,就只剩下急促又单一的忙线音。
祝鸢把他拉黑了。
苏梨来医院找池景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这样一幅失魂落魄,好像丢了魂的样子。
她正想上前问他怎么了,就看见他面色痛苦,似乎在忍耐着什么,随后,苏梨就看见他的手背全是鲜血淋漓,从某个伤口源源不断地浸出血来。
苏梨这才发现,池景行把扎在他手背血管里的留置针拔掉了。
苏梨大惊失色:“阿景,你疯了吗!我去找医生”
“不要,”池景行沙哑着开口,一把抓住了苏梨的手,他的血顺着胳膊不断地往下流,池景行的眼神也陡然变得猩红,让他想起了祝鸢小产那天,流在他掌心里的血,“我要去找祝鸢,你带我去找祝鸢。”
苏梨不可置信地看着池景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底泛出的泪光。
池景行从来没有哭过。
就算曾经因为发病时无法控制地伤害自己而造成骨裂,池景行也强忍疼痛,不曾掉过一滴眼泪。
可是现在,他竟然哭了。
苏梨觉得简直不可理喻!
不过就是一个祝鸢而已!不过就是分手而已!她当初抛下池景行,选择和池焰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看见过池景行这么卑微的样子!
祝鸢凭什么!
苏梨冷眼看着池景行,丝毫没有怜悯,甚至一字一句地对他说:
“你找到祝鸢又怎么样呢?”苏梨说。“你知道她和谁一起离开的吗?”
池景行抬眼看着她,眼神里是从前从未有过的绝望。
苏梨说:“祝鸢是和霍与川一起出国的,霍与川为了她,连唾手可得的主任医师的位置都不要了。你知道医院的护士们都是怎么说的吗?都说霍与川和未婚妻一起出去度蜜月了,阿景,祝鸢不理你,不接你的电话,突然离开海市的不告而别,都是因为她选择了别人!就像”
苏梨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她原本是想说,就像当初的她一样,也是选择了池焰,离开了池景行。
池景行的眼神顿时变得黯然无光。
他似乎听不进去苏梨的话,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他要去找祝鸢。
只要找到她了,他再慢慢和她解释,他曾经是她孩子的父亲,她不会不信他……
忽然,池景行的动作顿住了。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孩子这两个字,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成为了压垮池景行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他们的孩子没有了。
能唯一支撑着让他去找她的理由,没有了。
苏梨看着池景行现在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上前抱住了池景行。
“阿景,把过去的一切都忘记吧,好不好?我和你重新开始,我们重新开始!”
-
到达英国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整整二十多个小时的航程,祝鸢觉得自己差点死在飞机上。
她由衷地和霍与川说:“希望我这辈子都不要再坐这么长时间的飞机。”
霍与川笑了笑,看了她一眼,却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以后都不打算回海市了吗?”
祝鸢一愣。
随即她才反应过来,如果要回海市的话,还要经历一遍刚才的飞行。
她扯了扯嘴角,感觉有些发晕。
霍与川看她的脸色实在不好,便提议道:“先在机场酒店将就一下吧,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