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杳未再犹豫,翻开这一沓需要她签字的协议,问:“这些算什么?”
她还要再确认一遍。
只是抬起?眼?,就看见周身气?质阴冷的男人听到她这句问话后,面上忽然起?了很浅的笑意,与先前会客厅时那股子浮于?表面的意味不同,这次…更像是真的在高?兴什么。
紧接着,是语调平静的反问声:
“我若说嫁妆,阿杳信不信?”
谢杳握着笔的手顿了瞬,轻轻抬眸。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觉得?秦鹤川那双向来冷而幽深的眸子仿若忽然多了层暖色,但她再想去细看时,一切又如?寻常般。
和他这个人一样,让她一直摸不透。
数秒后。
她重新垂下眼?帘,压下眸底一闪而过的晦暗,签下了第一个名字:“秦家掌权人,只有这些嫁妆?”
秦鹤川嘴角勾起?的笑更深了,嗓音低沉:“那自?然是还有的。”
谢杳没有接话。
秦鹤川今日?带来的文书协议有不少,谢杳签的时间有些久,但这段时间内的书房内是安静的,只有沸水滚泡的细声。
无人敢出声打扰,连秦鹤川也未再开口。
直到一份份协议都签下自?己的名字,谢杳压下心底异样的情绪,再开口时,却是让周旁的人先下去,连带着情绪并不好的长龄也未留下。
等到屋内只剩下她与秦鹤川时,书房内蓦地一寂。
谢杳是畏寒的身子,双手一直握在还留有温度的茶杯上取暖,微红的指尖时不时在杯壁上敲着,是她思虑东西时惯做的小动作。
眼?下虽然是她刻意空出的私人时间,但她却并没有立刻开口。
良久,她清清泠泠的声音响起?时,第一句就是剖明了心底话:
“秦鹤川,我不信你。”
“我最后问一次,你的目的是什么?”
太过安静的空间内,这两句话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刺人。但她毫不在乎,只想要确认心底想知道的事。
大抵没想过她会说得?这么直白,秦鹤川眸底笑意滞了瞬,却又转瞬即逝,恢复如?常。
“阿杳还不明白?我的目的。”
他抬眸与谢杳的目光对上,神色是坦然的。
屋内又静了片刻。
视线凝了半响,谢杳没说信还是不信,开口时的语调极冷漠:
“老宅不会留你住下。”
“既然选择了做赘婿,还请注意好自?己的位置,莫要做出些不合身份的事。”
“旁的事……如?果没有获得?我的允许,一切协议都会立刻终止。”
她句句都是疏离冷淡之意,讲的话也是丝毫不顾秦鹤川的面子。
但坐在对面的秦鹤川,神色却从始至终都是沉静的,没有像之前那般。
谢杳心底讶异了瞬,却忽而听着他嗓音含着笑道:“既然是要入赘,阿杳还没说领证的日?子。”
谢杳神色平静:“还未定下。”
“是还未定下还是不想定?”
今日?一直好说话的人忽然追问,语气?比起?先前都要淡了些。
谢杳眸子一撩,看向他依旧带着很淡的笑意的面庞,没立刻回话。
水壶发?出了“滴滴”声,她起?身按下开关,又顺着走至窗边,望着从窗户缝隙飘进来的雪丝,和院子里被这场大雪染白的地,半响,才下了最后一道赶客令:“我还有公事要谈,你该走了……”
“和谁的会面?”秦鹤川低沉几分的嗓音忽然从身后响起?,打断了她剩下的话。
他意图太过明显,谢杳眸色微凉,回话时的语气?不如?先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