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杳倒是没再继续看他,而是抬眼望向窗外早已光秃秃地枝桠,没过多久,她忽然提起寻常,声音是自再见面以来从未有过的轻和:
“我前几日刚在梳妆间内寻到了几本《景德传灯录》原籍的誊抄版。那地方太久没去,管家爷爷许是以为是我故意放在那的,也未动过,我拿起来时,已经蒙上了一层白灰。”
这话落下后,谢杳没再说什么。她从身子僵硬的人手里抽出手,眉眼间早些时候还带着怒意的情绪不知何时轻淡化开了,缓缓朝着门外走去。
看见她出来,陈硕愣了下,而后很快反应过来,沉声道了声好。
谢杳没理会,在司机开门后,抬脚迈入了车厢。
看着这辆低调沉黑的车子走了会儿,陈硕才想起里头还有自己的那位雇主。
他连忙开门走进去。
映入眼帘的男人却不再是刚才的温顺神情,而是低声笑得肆意的疯美人。
他沉默了瞬,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不知过去多久,秦鹤川忽然开口问:“看过《景德传灯录》吗?”
陈硕自然没看过,或者说,这根本不是他专业的方向。
看着他茫然的神情,秦鹤川已然知道了答案,他声哑近无绪:“卷十七里有句话,叫‘破镜不重照,落花难上枝’。”
话说到这,就算是陈硕也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但他不知道怎么回话。
不过,秦鹤川也不是真要他的回应。
他转而笑道:“不过,没关系,我不要她永远爱我了。”
“我要她永远恨我。”
这样,他们之间就会永远纠缠,永远分割不开,旁人提起他们中的谁,都会想到另外一位。
第15章 第 15 章 “我入赘”
一直到十二月中旬,雪漫京南,谢杳招婿的时间才终于敲定。
不知道是不是京南彻底入冬,窗外景色一片荒芜苍白的缘故,谢杳最近夜晚入睡忽然困难许多,即便入了梦,梦里也都是遭乱的。
再次惊醒从床上坐起时,她深吸了几口气。视线环绕一圈,卧室内依旧安静无比,只能听见窗外寒风飞雪的细碎响声,不像梦里那样,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还没缓过神,长龄的声音就已从屋外响起。
“家主,您该起了。”
谢杳听的一怔,静了片刻后,才终于想起今日是原先定好的会客日子。
她从床上下来,梳洗一番后,又坐在梳妆镜前等候着佣人在脸上上妆。
“家主果真是天生的底子,我这才随便上了点底子和口红,就感觉没什么可以再做的了。”
“薛管家布置的这身衣物也不错,毕竟是好事,穿的粉嫩些,也更衬人气色。”
佣人打趣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谢杳起身看了下身上如初春到来的粉绿旗袍,沉默了片刻,垂下眼帘:“换身吧。”
佣人不解。
她声音轻和平静:“招婿上门,若是穿得太年少了,只怕会让别人觉得谢家好拿捏。”
她将这其中的关窍点明出来,佣人悟了些,连忙将话传下去。
很快,她再回来时是带了一套白底红梅的旗袍。
谢杳接过来时,看着上面的图案,忽然想起上月的那场车祸和一闪而过的疯狂笑颜。
她视线微垂,眼睫很轻的颤了下。
以为她是觉得这身也不好,佣人连忙道:“若是您觉得还不够,我再去给您挑几套过来。”
谢杳摇头。
“就这套吧。”
没再纠结,重新换了一身后,谢杳来到会客厅,先到屏风后面听着长龄汇报。
她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