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就像同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各过各的, 直到她洗漱完回到房间把门锁上后才松了一口气。

林蔓寻对着镜子给自己上药, 忽而听到外面传来一些动静, 似乎是施琴进去?厨房了,她拿着棉签顿了顿,没?有出?去?, 继续上药。

虽然?地处南方,冬季真的到来了还是有些许信号的。

段宴听到外面忽然?起风,他抬眼看了一下窗外的黑夜, 也许明天会?大幅度降温。

他像往常那样写题,洗漱,睡觉。

然?而却如往常般不同, 今夜辗转反侧。

每当他的思绪就要飘走时?, 志愿表就会?闯进他的脑中,把他想要钻出?这个话题的思绪狠狠抓回来, 逼迫他必须从这个圈里走完才能到另外一个圈里。

漆黑的房间传来一声叹息, 少年从床上坐起来,把枕头压在?身后, 双眼失神地看着紧闭的窗帘。

他做了那么多,最终最好的局面竟是她会?离他更远。

怅然?若失,却深知从未得到, 他陷入沉重的思量中。

如果他填了本?省的警校,林蔓寻这般聪慧的人必然?一眼看出?来他改变了主意,她不会?赞成的,即便她表现得十分隐晦,但他仍然?清晰地接收到她的信号,他如果真的改变了主意,看似接近她,实则才是真的远离了她。

她无论走哪条路都会?非常优秀,他如果不能跟上她的步伐,她必然?头也不回地离开,不会?等待他。

但如果他继续考取J市的高校,那他们……还会?有机会?吗?距离会?让他们彼此越走越远吗?他不会?,只有她,无论她去?向哪里,他永远只想让自己属于她。

思至此,段宴的眼在?黑暗中似乎亮了。

对的,她会?如何选择是她的自由,他无权干涉,但是他可以决定自己永远只属于她。

距离都不能改变他的心。

当时?他们高考完也是各奔东西,甚至她有了“恋情”,有了“另一半”,但是他始终在?原地,他曾很认真地剖析自己,最终他认命,他知道?这辈子他只有她了。

他只是幸运地回来了,与她走得更近了,甚至能在?阐明心事后得到她的解释,是他想要更多了,变贪心了,所以才会?如此作茧自缚。

如若他没?回来,她离开人世后,他也是孑然?一身直至生?命消逝。

现在?也不会?改变。

明明是确定了自己这一生?只愿属于她,甚至想到她也许不会?要他,他却顿觉轻松。

把枕头拿下来,重新?滑回被窝中,他会?往高处走,但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她要不要他,他都会?只有她。

现在?更重要的是,成为更加优秀的自己,然?后真正走到极为优秀的她的身边。

清晨,林蔓寻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脸,果真是比昨天看上去?好多了,肿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指印,但也在?慢慢消去?,刮伤的地方在?掉痂,她听从医嘱,细细涂药,等干得差不多了再戴上新?的口罩。

早餐仍旧在?外面用餐,她出?发时?施琴还在?房间。

如果接下来她们之间的关系都这般冰冷也不是坏事。

第一节课下课,林蔓寻装了水后回课室,看到段宴填完了志愿表,正在?合上大头笔。

她的脚步走了过去?,又倒回来。

志愿表被班主任贴在?后黑板旁边的墙上,林蔓寻走近后门,悄然?站在?段宴身边。

段宴把笔放回后黑板的下檐,退后两步看志愿表的全?观,他算是很晚才填了的同学了,离林蔓寻填的位置很远。

他看着自己的字,正微微出?神,突然?听到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