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容像精致甜美的娃娃,可以前的他充满了活力,现在却是抹不去的忧郁哀伤。

男人陪伴了慕迟一下午,就离开工作了。

慕迟开始讨厌所有不是人又像人的东西,很多个夜晚,他就像一个游荡的幽灵,苍白褪色,慢慢推开厨房的门,拿起刀,往自己的手划去。

他看到血淌过他的手腕在梦里无数次。

现实中的刀在他尝试割开皮肉时,自动变得绵软,他什么都没有看见,无论是他想看到的血液还是厌恶的线路。

他割腕的时间不到半分钟,外面的保姆型的机器人已经达到厨房,将他快速带离。

他就在无数个血腥的梦境里长大了。

待慕迟十八,他的身体在优越的医疗下与常人并无差别,但长期的精神衰弱令少年看上去脆弱不堪,像是稚嫩的鸢尾,玻璃似的易碎又异常漂亮。

让人心中的破坏欲与保护欲交织。

可慕迟处于顶端的家庭条件令他面对的永远是笑脸和吹捧,因此他姿态不经意间就带着看不起人的轻慢。

他的人生除却童年的噩梦,本该一路平坦,可也只是本该。

十八岁生日宴进行到一半,慕迟窝在沙发里面,不看脖颈的情况下,猜测路过的是人类还是AI。

随着科技的发展,现在出售的机器人不再是如出一撤的美丽,各有各的风格,身体里除了那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

为了人类能分辨出同族,联邦有法律,凡是机器人,必须要在脖颈带上环,不能被遮挡取下。

有人朝着慕迟过来,带着笑祝贺他,“小少爷,生日快乐。”

慕迟低垂的长睫抬了下,点头当回应,“我不喜欢被打扰,”声音带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