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边紧了紧。
“刚刚我说的,不是假话,其实我脾气很差的,以往父兄都宠着我,还有婶娘、柯副将……小时候上树拉弓,下水扑腾,倒是全部做了个遍。都说爹爹带娃糙得很,可我却觉得,那些年也过得放肆顺遂,不高兴就发火,不开心就折腾,不想学就不学,不想起就不起。”
裴成远第一次听她细细讲起自己童年的生活,安静的带着憧憬,他只觉心中疼惜又潮湿,沉甸甸的,想叫她再无苦痛哀愁。
“你还有这般时候?”
严之瑶点头:“是啊,现在我自己都有点不相信了。初闻噩耗的时候,我大病一场,哀莫大于心死,大抵如是吧。如果不是太皇太后,如果不是义父义母收留我,我也不知道最后的自己会什么样子。”
她许久没有这般称呼过侯爷与夫人了。
有些久违。
“只是,哪怕是我人在侯府,也未曾觉得新生,好像日子不过是日子,过去就是过去了,人生,总归是数着日子到终老。分明知晓自己对不起义父义母的照顾,可我也做不到当真做一个体贴的好女儿,因为活着已是行尸走肉,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是个活人。”
裴成远听得皱起眉头,却在她抬首时乍然舒开。
“后来呢?”他问。
挑眼看着他的人弯了眉,她答:“不知道,可能是有人总能把人气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