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棋刀反应过来,问了另一句话:“小姐这般思虑,是不是说明我们要在京中长住了?”
一时间,露华几人纷纷看过来。
严之瑶下意识就清了清嗓子,拣了糕点送到嘴里:“算是吧。”
“那敢情好!先住着便是,这件事情我们慢慢想!总能想起来的!”春容欢快道。
如此,几人皆是笑了。
尤其是跟着严之瑶过来的四人,仿佛生而为人,第一次有了家。
与此同时,裴成远半卧在床上,手里捏着书。
有人叩了门,很轻,不似府中小厮。
他掀起眼。
胡殊珺推开半掩的房门。
“裴将军。”
裴成远转回头:“不是将军了,叫公子吧。”
“裴公子,”胡殊珺心下一凉,已然感觉到他的淡漠,却仍是走了过去,“皇后娘娘在陪夫人说话,我有些担心公子,所以想再来瞧瞧公子。”
她有些怯怯地探眼看那人,其实她每每也都是远远瞧他一眼,并未能近看,此时望着他的眉眼,顿时微微红了脸。
是陌生,亦是欣喜。
“胡小姐与我,似乎并不相熟。”裴成远道,“今日你随娘娘来探望我与母亲,裴某谢过,只是,男女授受不亲,小姐还是请回吧。”
“我……是我求娘娘带我来的。”
目光从书上转而过去,然后在对上她的目光后,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慌乱。
裴成远拧眉,遂重新收回目光。
胡殊珺没等来他的疑问,原是红着的脸有些僵,到底克制住,她骨气勇气自行道:“裴公子可知,我爱慕裴公子已久,为了公子的一句话,我学琵琶,公子公然拒婚,人尽皆知,我却还于此时站在公子面前,只因公子于我,从来不同,我愿意为了公子丢下面子。”
“可是胡小姐,我不愿意。”
“……”
裴成远卷起书,手指搁在被上,声调平缓,无波无澜:“我没曾要求小姐做什么,琵琶一说,裴某担不起。我是个自由的人,我有自己的朋友,我想,我总该有对事物点评的权利,有同友人说话的权利,你将自己勤学苦练的功劳全然加诸在我的一句话上,这是对你自己的不尊重。”
顿了顿,他终于还是看回她:“所以,你今日来,是要做什么?”
胡殊珺手指掐紧,她看着他的眼,想要从中窥见一丝动容。
全然没有。
他仅仅只是在撇清自己与她的干系。
“裴公子,我不甘心,”她忍着心酸道:“因为安平县主么?”
男人没说话,只是眼神忽然凌厉了一分。
胡殊珺觉得可笑,这竟是她进屋后,他唯一的动容。
“娘娘答应带我过来,是因为我求她,求她让我与你有一个真正的开局。”她近前几步,“裴公子,你允我来照顾你五日,五日之后,倘若你仍旧是不愿见我,我便再不会奢望。可好?”
话已然说到这一步,她姿态如斯,便就是一尊石像也该有晃动。
却偏偏,她瞧见男人的目光淡漠至极。
一字一顿,他说:“不好。”
“为什么?!我只是想要你能够看到我!”
裴成远似乎是已经老僧入定,他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发现她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人的执念只能有一个,如果你的执念是我,那么今日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不愿意。执念若是多了,便就是贪欲,是侵犯,若我答应五日,便就会引出十日、十五日……胡小姐,或许,你不如趁我伤着,直接杀了我。”
胡殊珺被他突然的建议震慑,猛地退了一步。
因为他当真已经从枕下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