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护卫就能在我手下过招, 这两日都能讨得巧去, 裴家果然是世家。”
裴柒神色一肃。
“你紧张什么, 我说错了吗?”严琤抬眼。
严之瑶也意识到了什么, 她搁下笔, 瞧了瞧兄长, 又瞧了瞧明显已经动容的护卫。
“裴柒。”
裴柒这才回神, 躬身:“小姐。”
“如今朝中势力错综复杂并不明朗,裴成远此时打了这般胜仗叫北狄归顺大桓,无异于是在原本明面上平衡的局面上丢进了重石,以他今时今日的功绩,势必木秀于林,”严之瑶上前几步,“将军之侧,必需心腹,但非常时期人心难测,唯你可信。”
“……”
“你的刀是裴成远教的,刀刀皆是沙场战术,这也是为什么兄长一直拿枪试你的原因,”严之瑶看他,“我想,裴成远应也从未只当你是个小小护卫。”
“小姐!”
“他如今需要你。”
又一月,戍北军凯旋。
县主府偏僻,却也听得见外头的人声鼎沸。
大桓已经很久没有打过这般的胜仗了,哪怕是南戎那一战,便是胜了,回来的时候也是全城缟素。
露华与春容本就是裴府带来的,早早已经带着严钰去街上看热闹。
严之瑶立在院墙下,不多时,严琤收了长枪站在了她身侧。
“要不要出去瞧瞧?”他问,“戍北军不过是回京复命,待不了几日。北狄虽归顺,但后续事务庞杂,尤其是要设立新的州府,原本的北狄兵力编入府兵等等,新任的州牧太守等也需得同军队一道过去再同军队行交接之事。”
这些,严之瑶自然是明白的,她失笑看向严琤:“我如今好歹是读了书晓了事的,你真是啰嗦。”
“我近来听说了个事,说是那裴家小子曾是在御前放言非你不娶,还因此被杖责三十大板。”
“你不是跟左修齐商议事情么,就商议了这个?!”
左修齐回京后倒是经常往县主府跑,明面上是说皇甫曦要找她玩,实则是他要与严琤说事,严之瑶本以为他们是为了三殿下私下囤兵勾结南戎一事,没想到姓左的看着谦谦君子,背地里也长舌得很。
“哪里有那么多事情要商议,随便聊聊了。”严琤一撇嘴,不以为意,“看来是真的啊。”
“那只是权宜之策,”严之瑶道,“为了多留在京城一些时日。”
她害怕提到这个话题,好像是瞬间就将她拉回到那一日的马车内,叫她回忆起自己荒诞至极的酒后出格,回忆起其后他凝视自己的目光。
突然的慌乱,她怕裴成远当真,怕那御前冲撞里也拌了真。
她明明自诩是他阿姊,却肆意调戏了比她小的弟弟。
哪怕是酒后,也有罪。
如今竟然叫兄长也晓得了他求娶的事情。
严琤的性子也是执拗的,若是叫他当了真,免不得会出什么事情。
少年心思总归不定,严之瑶想,只要时间过去,他有了真正喜欢的人,便知一时情动不过浮云。
严琤哦了一声,他想了想左修齐给他说的后续事情,似乎也找不出什么能反驳的。
于是他道:“裴家于我们严家有恩,日后定要相还。”
严之瑶听着,囫囵嗯了一声:“知道了。”
兄妹俩便就又站了一会。
片刻,严琤突然问:“你之前进过我房间么?”
“什么?”严之瑶偏头,“不曾,你房间我原本做了库房,是后来重新收拾出来给你的,怎么了?”
“收拾出来的东西呢?”
严之瑶想了想点点西边:“应是都摆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