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邃陡然转身,只听见那不可一世的小将军正低头教育人:“别抓,那是我头发!”
身后,是仍旧盛开的烟花盛宴。
灿烂又枯燥。
裴家,还当真是讨人厌。
裴成远这一路可不好受,严之瑶平时正经极了,这一喝醉竟然是个不老实的。
这不老实,还与众不同。
先是抱她进马车的时候,她抓着他头发不松手,说是香。
他一个大老爷们,什么香不香的!
他给她手都按住了不叫动,这才消停了一下,结果消停不到半刻,又不对劲了。
等到被滚烫的泪珠砸了手,裴成远才骤然撒手。
“严之瑶!你哭什么?!”
严之瑶似乎是听见有人在问她为什么哭。
为什么呢?
她就是觉得委屈。
“我没哭。”
“说什么瞎话?!”
“我真的没哭!”
“行吧,没哭。”
她觉得那个问她的人似乎是妥协了,所以她也没争了。
可是,连她自己都感觉到脸上湿漉漉的。
她抬手抹了一下,抹不干净,于是她又抹,越抹越多。
正要发狠力再接再厉,手指就被那人又逮住了。
裴成远眼见着这人把自己愣生生抹成了花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一只手逮住了那两只爪子,另一只手掏了半天,没找着帕子,干脆就着自己袖口给她擦脸。
一开始也是擦不干净,后来擦着擦着,小姑娘不哭了,突然乖顺。
他这才细致给她整理干净。
后知后觉,他猛得掀眼,对上她沉静的星眸。
“……”
烫手似的,他赶紧松开抓着她的手。
对面却仍是一瞬不瞬瞧着他。
瞧得他登时就不自在地退了一道:“你……你酒醒了?”
点头。
“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
“醒了就好,我们现在回……”
家字没有说出来,裴成远便就觉得眼前一暗。
这次,她是两只手捧着他的脸。
冰冰凉凉的手指覆在他的面上,却叫他觉得灼烫。
胸膛里咚咚着响,像是什么要莽撞地冲出。
眼中,映着渐渐欺近的人。
“少爷,”她喊他,“不对,不对,嗯……你是小将军了,也不是,你是……小霸王,哈哈~!”
“……”神特么的酒醒了,这是醒了?亏他竟然信了!
“噫,小霸王怎么脸又气红了啊?”她歪头,“谁欺负你了?”
“……”裴成远自己整颗心都在颤抖,抖得他抑制不住地竟然接了话,“你。”
“嗯?”
“你在欺负我。”
“胡说,”还带着哭腔的声音反驳,“都是你欺负我的。”
“……”
“不过,你好像,也没真的欺负我。”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