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去哪?!”
“不是母亲说的,道歉?”道歉两个字,他咬得清楚,反倒叫问的人噎住,“儿子这就去。”
二老愣了神,等人过去了,蒋氏才想起来:“把你家主子拉回去!衣裳都不换,像什么样子!”
裴柒一连应着赶过去,这一路整个侯府的人都悄摸躲着瞧。可不是得瞧瞧么,多稀罕啊!少爷那一身湿哒哒的戎装,走起来那甲胄还带响,生怕人不晓得刚从水里爬出来似的,要命啊。关键是少爷直直冲着清溪园去,根本不给他劝阻的机会。
严之瑶刚收拾了换了衣裳,头发还散着就听外头春容喊:“少爷,少爷!”
露华着急,被她拉住了:“替我梳头。”
外头,裴成远一路到了门边上,身后跟着丫头,像是怕她们主子被他怎么了一般,可笑!他盯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呵,他倒是真想把里头那个绑了好生问问,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严之瑶一开门,就怼上一双漆黑的眼,说不害怕是假的,可她还是端了姿态,只是直直瞧着他,少爷没说话,她也没开口。
“要玉是吧?跟我过来。”
少爷开口,竟是难得的平静,严之瑶错愕的瞬间,面前人已经动作,她不觉跟了上去。
一进书房,少爷就一屁股坐下指了指:“关门。”严之瑶站在门边没动,她在思考。
“不关?也是,待会保不齐我会拔刀,你开着门或许还能逃过一命。”
“……”他这般说了,严之瑶也明白这是最后通牒,哪怕是不情愿,也只能照做。
门一关,屋内暗了一层,少爷四平八稳坐在那里,若不是地上的水渍,一点瞧不出这是个刚刚落过水的。还有他手里勾着的玉佩。
严之瑶目光一紧,走了过去:“现在能还了?”
“不能。”裴成远食指挑着玉佩,“这是寒邃给你的定情信物?”
“与你有关系么?”
“怎么没有?你可是我侯府的人呢,”说完这句,少爷挑眉看上,而后,他复又压低眉梢,“阿姊。”
这两个字的冲击,委实比少爷直接拿刀更恐怖,严之瑶退了一步,蹙眉:“你既然也知道我是你阿姊,还请尊重些。”
“怎么尊重?我的阿姊要嫁给我讨厌的人,我是不是还应该提前叫姐夫啊?”
严之瑶垂眼,没理会他话里话外的刺,只道:“你讨厌他,无非因为觉得自己没有他优秀,无非是觉得他与你立场不同,无非是觉得他为三殿下行事,可是裴成远,三殿下如何又与我有何干呢?”
“……”
“是,我现在是侯府的人,我好像确实不该与三殿下那边有瓜葛才是,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在入侯府之前,首先我是严家女?”她一字一顿,“裴成远,我的父亲希望我能嫁给他,我的兄长希望我能嫁给他,而我!”
说到这她顿住了,可对上少爷注视的眼她仍旧说完了全部:“我……我亦喜欢他。”
“严之瑶你简直……”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得依着你转么?爹爹希望我做个自由的人,而我因为入了侯府,什么都得听着你裴成远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便就是对了?太子如何,三殿下如何,严家军终究是陛下的,这是我爹教我的道理!”
“好好好严之瑶,你可真有道理!”裴成远哗啦起身,整个人都威压过来,“你忘了宫宴之事?!”
“那也是你猜的,”严之瑶目不斜视,“换个思路,如果这件事情说是你一手谋划,好像也不是不可行。不是吗?”
两两对峙,裴成远胸膛起伏,却是半个字也没能反驳。他几乎是想要出手把面前这个固执的女人给拎起来
“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