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种种,做戏罢了。
裴家可以顾念严家,却不能顾念得叫人生疑。
严家父子惨死这件事情,终究是不能轻易翻到明面上的。
那年除夕裴成远归京就曾与她说过:“眼下太子自囚,他们的下一步必是兵权无疑,我已经让母亲寻隙将我送到北大营,往后京中侯府,还请皇姑母代为看顾。”
只是裴成远只猜中了一半,谁也没想过他们会对严家军动手。
更没想到,他们会用了严将军遗愿这般的借口想要趁热打铁收了严家军。
更没想到一计不成,他们连南戎王都已然勾结。
到如今,她这个侄儿终于不再藏拙,接下了将军之名。
就连那左相家的公子,也开始了动作。
她身为太后,享天下供奉,却为了裴家的安危,闭目塞听了这么多年。
不该。
国之社稷,将士浴血,又怎可被人利用至此而不曾阻拦。
不该。
而现在,面对着一个可怜的孤女,她却只能叫她再次牺牲。
不该。
严之瑶瞧不明白裴太后的眼神,应该说,她从未在太后脸上瞧见过这般的神色,带着悲怆的,又带着自持的悔恨和怜惜。
“娘娘?”她唤了一声。
好在裴太后并没继续此前的话题,她不过是点点头,复道:“你与她们不同。她们这次会跟我来,就已经做好了被赐婚的准备。否则,我不过是一句话,并未发旨,她们完全可以找个由头拒绝来这一趟。”
“所以,娘娘这次是替谁把关?”
“我啊,谁也不替。”裴太后这才端了茶,“太子的事情,有皇帝看着。三皇子的事情,有他母后瞧着。我倘若是插了手,反倒是遭人嫌。”
顿了顿,她又道:“至于成远那孩子,他主意大了,怕是也由不得我们做主。”
严之瑶听得错愕,那岂非外头那些人,都白来了?
猜出她心思,裴太后继续道:“她们也不亏,这不论是皇帝还是皇后,总归也要来问问我的意思。”
严之瑶这才忽然道:“所以娘娘让我来,只是因为想我了?”
裴太后神色一顿,顷刻就又笑出来:“好好好,我现在信了成远那小子当真待你不错,否则也不能教了你这混世的精髓。”
严之瑶无奈又问:“娘娘是怪之瑶自作多情啦?”
“我倒是希望你如此,总比心死好。”
裴太后说这话的时候,却是认真的。严之瑶自然明白她讲的是什么时候,登时感激下拜:“之瑶谢过娘娘!”
“起来,”太后一伸手,将她虚扶起来,而后叹息一声,“我且问你,外头那些姑娘,她们总归对自己未来的夫婿是有一个目标的,那你呢?”
严之瑶怔怔抬眼:“我?”
“如果我说,今日我是想要你嫁一人,你可愿意?”
第63章 嫁给谁
直到此时, 严之瑶才发现,整个寝殿中不留一人,哪怕是连姑姑都没曾跟在太后身边。恍惚中, 她却是没答上话。
裴太后威严坐着,却也和煦,半晌才道:“行啦, 逗你呢, 好生坐着抄经吧。”
是玩笑么?
严之瑶并不肯定, 她只是依言应声, 坐到了一旁。
手里头的笔握起来已经不比之前,字也写得把稳不少。
潜意识里,她觉得方才的太后并非是随口一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她终究改了主意。
待抄写了一个时辰左右, 连姑姑进来。
她将抄好的佛经递上,裴太后瞧了,露出惊疑之色:“你这字,是成远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