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拜帖,替我送到宜王府。”
陛下既然已经答应不再过问她的婚事,但是南戎王还在京中。
这件事情总归是要有交代。
既不追究昨夜之事,又要给出一个结果。
绑架她的人究竟是谁,尚未可知,但到底昨夜的情形之下,南戎王难逃干系。
这便是大桓的筹码,能就大桓与南戎修好商讨的筹码。
想到这,严之瑶不禁还有点后怕。
昨夜裴成远是来了,所以这件事能成为帝王相谈的隐形筹码,可倘若是没来呢?
若是她就此失身于南戎王,又当如何呢?
大局为重,她毫不怀疑帝王会将自己做了顺水人情,顶多便是就南戎聘礼拉扯一番。
而顾及她的名声,裴家也无法当堂争什么。
闭了闭眼,再睁眼,她重新将手搭在了锦盒之上。
现在既然她还好好的,那么南戎那般隆重的聘礼,又当如何?
荼兀那是新王,最需要造势的时候,这般跌了面子将东西重新搬回去,他又如何会甘心。
手指挑起,展开的纸上花入眼。
只是,娶不到她这个县主,若是换之以更尊贵的郡主呢?
严之瑶想起第一次见到郡主的时候,她说:“你就是严琤的妹妹?”
后来,她约她纵马郊外,却是想知道她与侯府的应对之策。
一个郡主本不当对她这般关心的。
露华不久从外头回来,一回来就赶紧与主子道:“小姐!方才我去宜王府,瞧见里头在宣旨,听说是陛下答应了郡主宫宴所请,郡主即将和亲南戎!”
“什么?!”怎么这么快……
严之瑶蹭得站起来:“拜帖呢?拜帖送了?”
“送了,但是郡主说不必见了。”说完,露华便就瞧见主子往外走去,“小姐去哪?”
“来不及了,我现在就要去宜王府。”
“什么来不及?”露华赶紧问,她怕主子没有听清自己方才的话,郡主并没有接拜帖啊,如何见?
严之瑶走到一半,被这句问话唤住了。
似是一记闷锤,她定定站住,是呀,来不及了。
圣旨已下,如何收回成命。
片刻,檐下人终是抬首:“可如何都要见她一面的。”
外头起了风,丫头只得取了伞来:“那我陪小姐去。”
二人刚刚行过廊子,少爷的声音接踵而至:“去哪里?”
裴成远打量着扫了一眼主仆二人,顿时了然,手一挥接过了丫头手里的伞:“这个时候去找郡主,倘若是和亲出了差池,你就是罪魁祸首。”
那人似是懵懂,片刻才坚定道:“你放心,绝对不会拖累裴家。我只是……只是想见见她。”
“见不见,有何重要?”
“我不知道。”
什么?
裴成远一挑眉,匪夷所思地看回去,少女又低声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道我要见她做什么,可我想,或许,兄长亦想要看看她。”
雨果然落了下来,严之瑶迎着风抬眼。
少爷不说话,似是无声的反对。
半晌,她终是咬牙垂了肩。
耳边,是少爷忽得撑了伞。
“你……”
“再迟点,雨就大了。”
马车行至一半停了下来,裴柒:“少爷,小姐,宜王府的马车。”
严之瑶一把掀开了帘子探出头去,果真是瞧见对面停着一辆马车,约也是刚刚叫停,从里头行出一人。
视线交汇,严之瑶拎起伞也走了出去。
“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