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陆胭擦着脸上的泪痕,对母亲说,“女儿的心中,自然也是和您一样的想法,”她敛起眉目,“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天子看中的,要如何拴的住呢,我们都是痴想了。”
郭王太后不说话,心中仍是一扯一扯的痛。“活人不行,”郭王太后阴冷地说,“难道死人还不行吗。”
陆胭心头一动,面上却震恐道,“您,您,”她神色恐慌,“若是叫天子知道了……”
“山高水远,天子岂有这么容易知道!”郭王太后瞪女儿一眼,“何况又不是一下害死她,只需一些坏身子的毒物,长年累月的积下来,不就无声无息地没了么?又有谁会怀疑?”
陆胭用全新的目光望着郭王太后,她对自己母亲的阴毒,又有了全新的认知。纵然再怎么不情愿,母亲还是她的母亲,各方面简直和她如出一辙。她消化了一会母亲的话语,又低低道,“此事不能急,还需从长计议……”两人的头凑在一处,低低的絮语起来。
出了寿成殿,宝珞知了仪成君与王太后的谋算,心中一直忐忑难安。“奴婢总觉得,此举不太稳妥,”她瞻前顾后了许久,还是决定开口了,“若是有个万一,传到了长安那头……”
“做什么事能没有万一?”陆胭嗤之以鼻,“这样做当然有风险,可回报也是顶大的!”
宝珞听了,并不很明白,就小心翼翼地问,“奴婢蠢笨,您可否为奴婢解惑?”
陆胭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你还不知么?临淮虽然国除了,但阿弟留下的这么多田产财物,长安可是分毫未取!”她语气幽幽地说,“这些东西,现下虽然没处理,可明眼人都知,都是留给王后和王太后的,与我这个异母阿姊没有半点关系,阿母的,便也罢了,她只剩我这么个女儿,来日便都是我的,可是王后的……”她没有再说下去,但宝珞已经懂得了。
她心下发寒,无言了许久,陆胭觉察了不对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连忙挤出笑容,“主子明见,奴婢怎么就是想不到呢。”
陆胭听了,暂且压下了心头的疑虑,满意地回到了寝殿中。下半辈子有了着落,这一夜她抛下忧虑,睡得很沉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