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划为郡县。人走茶凉,大概说的就是这种了吧!
于是每个人想到这里,在悲哀的同时,难免会对惜棠有淡淡的怨言。虽说子嗣一事,不能单看一方,但古往今来,都是惯常把责任推到女方上去的,何况谢洵如今还不在了……许多人都在想,若王后能诞下个一儿半女,或着大度些,叫大王纳上三两妾室,临淮国有了小太子,又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般!
但臣子们,毕竟都是外人,叹息一番,便都离开,各自筹谋自己的前程去了,但作为临淮王亲生母亲的郭王太后,在极度悲切,极度无助的同时,对惜棠的恨意,却是越来越深了。事情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若不是心口提着一股气,硬逼着自己恨上一个人,要怎么有力气活下去呢?何况对于惜棠,郭王太后向来是恨的有理有由,恨的理所应当。
“我早就说过他了,”郭王太后对着女儿说,“叫他不要一味宠着他的媳妇,便当是为了子嗣,我说了多少次呀,可他是一个字都不听!你看现在,现在……”郭王太后悲泣道,“现在这样,我们要怎么办啊!”
陆胭听了,也是跟着流眼泪,却还强撑着理智,安慰着母亲。对于谢洵的离去,陆胭心中的悲伤,并不比郭王太后少。但除了对弟弟的哀痛外,更是的是对自己未来的忧虑。弟弟不在了,临淮国也就成了个空壳,她这个空有名头的仪成君,将来可该怎么办呢!早知道当年,就不该为了争一口气,和前头的郎君和离,只怕今后的日子,还比不上在邓家时……想到此处,陆胭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阿母,”尽管清楚已经希望渺茫了,但陆胭还是一遍一遍地和母亲说,“您听他们乱讲呢!怎么就知道阿弟回不来了,阿弟福大命大,一定会活着回来,好好孝顺您的,您就信女儿的吧!”
郭王太后哪里不知道女儿只是在安慰她,却也流着眼泪,连连点头,“洵儿打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儿,不会就这样丢下阿母不管的,”郭王太后喃喃地重复道,“他会回来,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回来的……”
母女俩拥抱在一起,都哭了。
或许这么大的天下,曾经有人的意愿足以感动上苍。但命运显然没有眷顾谢洵。惜棠与郭王太后的念想,最终都成了空。当谢洵的尸身被送到临淮王宫时,望着儿子被江水浸泡的辨认不清的面容,郭王t太后一下就晕了过去。而惜棠,还强撑着一口气,不顾众人的劝阻,握住了谢洵冷冰冰的垂下来的手。那还是手吗?那般的死白,那般的肿胀,或许那已经不是手了,只是手原本应该存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