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德琳.詹尔茨坐在小圆桌后享用午餐,她看向不远处出庄园的必经之路,一架马车飞驰而过?。

“我叔叔和经理他们这是要去?哪?怎么连午餐也不用, 就走了。”

她只作不知,面露疑惑地询问身旁女仆。

女仆面色迟疑地答:“应当?是去?了工厂吧, 我也不清楚。”

“噢, 原来是这样。”玛德琳微笑, 又垂头?用力握着餐刀。

花房外, 莱逊要回一趟律所, 他的马车驾驶至花园附近, 还未出门,车子忽然走动起来开始卡顿。

马车夫意识到?有些不对,即刻将车停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莱逊眉头?紧锁,一面戴上高?筒平檐帽,一面从车厢内钻出来。

马车夫一脸紧张,他面对老板摇了摇头?, 又赶忙从驾驶位翻下?来,弯腰围着车轮好一顿查看,这才找到?点关窍,露出松懈的神色:

“是这里的问题!我就说嘛...”

莱逊不懂如何修理马车,他双手叉腰站在一侧,抬头?看了看天色, 又低头?摸出表。

“多久能?修好? 如果修不好,就去?找这里的管事要一辆车。”

莱逊是个好说话的人, 他在这里的人缘也不错。

马车夫摇头?, 他梗着脖子,扭动滚圆的身躯, 以一种滑稽的姿态钻进?车底,

“不用,只是轮轴里卡了一些...丝状物,给我半刻钟时间清理就好,我可以解决...”

听马车夫这么说,莱逊才放下?心,他点点头?,往前踱步。

反正现在着急的不该是他,莱逊想到?这里,甚至有心欣赏起花园里的草木。

以及,他瞧见了不远处,几丛柏树之后那坐在花房中的人。

玛德琳挤出平静的微笑,朝外面点了点头?,又对女仆说道:

“你出去?看看,莱逊先?生的马车这是怎么了?外面下?雨呢,请他来坐坐。”

女仆没料到?这状况,她“噢”了一声,狐疑地走出花房,到?莱逊那里,与他问了些什么。

接着,莱逊面带犹豫朝花房走来。

花房内,一从盛放的玫瑰攀缘在花架上,墨绿的圆片叶子颜色浓郁,玛德琳的餐桌就安置在这边上,这实?在是个令人赏心悦目的好位置。

莱逊顺着洁白的大理石步入,他在入门时将帽脱下?以示礼节,再抬起眉头?时,正巧对上玛德琳.詹尔茨的侧脸。

圆润的耳垂坠着钻石,在她微笑问候时而晃动,闪出刺目的光。

莱逊忽然心虚避开眼眸,每当?面对她时,他都会?因为知道她叔叔干的那些事情而有些心怀愧疚。

但身为知晓詹尔茨先?生所有机密的律师,更作为一个专业人士,他必须以客户为先?,不露出一丁点情绪破绽。

在心底暗暗屏息凝神,莱逊这才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嘴角弧度微微上扬,客套地回答道:

“只是一点小问题而已,很快就能?解决,用不着担心。”

玛德琳见他有些晃神,便抬手指了指他的衣襟,问:

“好吧,不过?,你那是怎么了?”

方才詹尔茨先?生在书房里发?了好大的脾气,他摔碎茶杯时有茶水溅到?莱逊的外套上,至此还有一大块深深的水痕,莱逊有些尴尬地侧了侧身。

“应该是雨水。”他答。

现在的雨可还没下?那么大。

玛德琳眯了眯眼,她又使唤女仆给莱逊也倒杯茶,将桌上的手帕拿去?给他用。

他接过?来,十分疏远地站在门边,不往里再走一步。

“真是这样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