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挽微笑着签下名字。
就在这时,候机室的电视开始播放早间新闻:【霍氏集团前CEO霍寒屿非法拘禁案今日宣判,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飞机冲上云霄时,尤挽翻开随身携带的乐谱本。
夹层里有一张霍斯言在福利院画的画:三个火柴人手拉着手,但最左边的那个已经被橡皮擦得快消失了。
两年后,维也纳金色大厅。
尤挽身着一袭简单的白色长裙,在雷鸣般的掌声中鞠躬致意。她刚刚获得国际作曲大奖,是首位获此殊荣的华人女性。
后台采访中,一位记者小心翼翼地问:“尤女士,您的获奖作品《枷锁》灵感来自真实经历吗?是否还恨那位伤害您的人?”
闪光灯下,尤挽的笑容平静而通透:“恨是另一种形式的在乎,而我早就学会了放下。”她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疤痕,“这些伤痕现在只是我的创作源泉,仅此而已。”
与此同时,国内某监狱的放风区。
一份国际报纸在犯人间传阅,头版正是尤挽获奖的照片。
霍寒屿抢过报纸,死死盯着照片中那个光彩照人的女人。
“还给我!”其他犯人上前,报纸被撕成两半。
霍寒屿攥着残破的纸片回到牢房,用牙齿将尤挽的照片撕得粉碎。
当狱警发现时,他正用尖锐的纸片在手臂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嘴里反复念叨着:“我的……本来是我的……”
第十五章
维也纳的深秋,金色落叶铺满了音乐学院的石板路。
尤挽站在琴房窗前,看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疤痕。
“打扰了。”
一个温和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尤挽转身,看到一个身材修长的亚裔男子站在门口。
他左手抱着一叠乐谱,右臂不自然地垂在身侧。
“周临砚。”他微微欠身,“是学院新来的客座教授。听说有位中国来的作曲家来交流信息,特地来打个招呼。”
尤挽礼貌地点头致意。
她听说过这个名字周临砚,三年前那场车祸后,他失去了右手的灵活性,却创造了仅用左手演奏的奇迹。
“你的《雨巷》很有意境。”周临砚走到钢琴前,单手翻开尤挽刚写完的乐谱,“不过这里转调可以再柔和些。”
他的左手在琴键上跃动,弹奏出一段流畅的旋律。
尤挽惊讶地发现,他仅用左手就能弹出常人需要双手才能完成的复杂音符。
"你是怎么……”
“习惯而已。”周临砚笑了笑,右袖管空荡荡地晃了晃,"车祸后我花了两年时间重新学习。有时候限制反而能激发新的可能。"
他的目光落在尤挽手腕的疤痕上,但很快礼貌地移开。
“你的手……”周临砚突然开口,“是受伤了吗?”
尤挽下意识捂住手腕。
周临砚没有追问,只是将左手放在琴键上:“要试试吗?我教你几个左手练习的小技巧。”
尤挽迟疑地伸出左手。当她的指尖触到琴键时,周临砚的手轻轻覆上来,引导她的手指找到正确的位置。
“像这样,用拇指和小指控制八度……”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带着常年练琴留下的茧。
尤挽忽然想起霍寒屿的手总是冰凉,带着掌控一切的力度。
“你走神了。”周临砚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抱歉。”尤挽收回手,“我不太习惯……和人接触。”
周临砚了然地点头:“音乐就是最好的交流方式。”